晴魇定定的看着它。

那一瞬间，一人一狗，黑色的瞳孔似乎是有所重合的样子。

“别怕，我很快的。”

“没有痛苦。”

……

血迹溅在惨白的手指上，眼前虚色的血雾让晴魇有些出神。

眼前似乎是有些回忆和画面闪过。

以前，爸妈也没说过他是变态，不是正常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五岁那天，爸爸递给他锤子，从那天一群喝醉的人，嬉闹，起哄，从那天，他学着爸爸平时举起过无数次的动作，一锤下去的时候。

一下……

一下……

一下……

好多血啊。

妈妈在尖叫，她说残忍。

可明明平时爸爸也是这么做的。

那些起哄人的眼神开始变得异常，他们都说，这孩子……只怕是心理有问题。

妈妈拼命的拍打着自己让自己害怕，让自己哭。

她说：“你哭啊！”

“你怎么不哭呢？怎么不害怕呢？”

“你还这么小？”

“你怎么就敢举锤子呢？”

晴魇拎起案板上剥皮的尖刀，继续工作。

脸颊上有一些溅起的血雾，在惨白的脸蛋上，显得更是整个人如同恶鬼。

他晃了晃脑袋。

举锤子啊，爸爸就举得很简单啊。

他为什么要害怕呢？

不明白，也不知道。

渐渐的红色的血，将整个惨白的指尖都染成了红色的，整个池子的水都变成了通红色，晴魇将手拿起来，红色的水珠从掌心顺着指尖往下落。

整个手掌从通红，逐渐露出下面的惨白。

也不知道这样的手掌是有什么魔力，但是每次这个时候，晴魇都很喜欢看。

甚至是能够扬起一丝笑容。

他将红色的水撩起，有等着它一点点从掌心剥落，滑下，从红色，变成白皙。

原本苍白的病态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一丝微笑。

挺好看的呀，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害怕？

多有意思。

喜欢这样，就不是正常人了吗？

晴魇看着红色的水珠落回池子里，溅起一圈圈红色的涟漪，然后低下头和黯淡无光的狗狗眼睛四目相对。

他说：“你看，我说了，很快的吧。”

“不疼。”

少年微红的脸蛋定格在乔桥的眼神中，她猛地从记忆中抽离，然后撑着小贱的系统面板抚着胸口直喘气。

小贱在旁边有些担心的赶紧扶住：“乔桥？怎么样？没事吧？”

乔桥额角有些汗，她撑在系统台上的手缓缓握起，轻声问：“晴魇后来怎么样了？”

小贱抿着唇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乔桥提及。

犹豫了半晌，小贱才小声说道：“后来晴魇还遭受了一些变故。”

“一些，对于他来说，很残忍的事情，几乎是被虐待大的。”

第1063章 正常人（6）

晴魇的父母是“流浪动物救助站的。”

这个名字为什么要打引号呢，因为他们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救助动物，他们吃三方。

一方是宣传爱护动物，吸引一些救助动物的爱心人士捐款，等爱心收益，政府扶持。

另一方面是收一些各种各样原因不能再养动物和宠物的人，准备弃养的动物主人，一大笔的后续赡养费用。

最后还有是动物们的出售费用。

吃狗肉的人很多，一些大型的狗，肉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猫，虽然不能吃也不要觉得它没用，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的爱猫人士，他们的猫病了，可能要输血，这些猫都是标准的移动血库。

那比吃狗肉还要残忍的多，为了猫咪的血能够多一点，他们将正常体重只有七八斤重的猫，圈养起来，喂到十几斤，二十斤重，到走路都喘的地步。

在安全献血只有二三十毫升的时候，以一毫升十几块，或者是碰到更急的买主，一毫升能卖到几十块的价格也是有的。

将猫咪在短时间内，抽血一百多毫升，有时候一个月能循环几次。

靠着吃宠物的血肉，他们家很快就家境不错了。

在不错的小区买了房子，还买了不错的车。

而晴魇的父亲在这么多年对小动物的相处中，早已经失去了耐心，夫妻两个人对小动物都是动辄打骂，甚至是稍有不顺心，踩死一两只也是小事。

这些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一切血腥，都被晴魇从小看在眼里。

晴魇从小话就不太多，但毕竟是两夫妻唯一的孩子，两夫妻还是很疼爱的，就在晴魇五岁那一年，家里人很多，晴魇爸爸的朋友来了不少，大家喝醉了，拿着晴魇起哄。

说晴魇不爱说话，看上去就胆子小。

晴魇爸爸哪里会愿意，直说自己儿子胆子很大的，是个男孩子。

当场就递给晴魇一把锤子，让晴魇亮一下胆量。

当时他指着一个成年人半人高的，被拴起来的大狼狗说道：“去，把它杀了，做火锅吃。”

晴魇就这么拖着锤子，照做了。

一锤子下去鸦雀无声。

他力气小，一下没有将狗打死，他又回了一下锤子。

一下又一下……

面上没有任何恐慌和害怕的表情。

那一幕看上去让人胆寒，大人的酒都清醒了，也终于觉出来一丝不同寻常。

等到晴魇满脸满身是血的问父亲：“需要剥皮吗？”

晴魇的妈妈回来看见这一幕就疯了。

朋友质问爸爸，晴魇的心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妈妈问晴魇：“你怕不怕？”

“你都不知道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