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混入揍敌客后(117)

这些情绪统统糅杂在那双平时一直灵动活泼的蔚蓝眸子中，化作在忍耐着不让掉下的泪水中。

她紧咬着牙，此刻爆发出的情绪加上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像是蒙尘的珠宝擦去了一角的灰尘，终于绽放出原本就属于其的辉光。

“露琪！！！！”基裘比刚才还要更加激动，更加兴奋，她的关注点已经不在伊尔迷失败上了，而是激动地拍着席巴的肩。

“亲爱的，你看到了吗？！”

“露琪她居然直接将伊尔迷的念针直接拔出来了！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啊！！！妈妈为你骄傲，露琪！！”基裘激动到简直要失声了，她此刻捧着自己的脸，电子眼上的红点像是出了故障一般急促闪闪灭灭。

席巴原本也很震惊，但他比基裘更会抓住重点，震惊过后的他此刻只好先敷衍道：“……我知道的。”

“确实十分让人惊讶，但是这也意味着，伊尔迷失败了。”

他沉声道，但话语中并不带多少遗憾。

*

取出的银针在手中传来微微的凉意，但很快就被手心的热度温得滚烫，我手攥得紧紧，不自觉将那枚银针折断。

我不是傻子，那枚银针进入我的脑海，我的认知模糊一片，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脑海中低吟，企图将记忆中的一片抹去，重新装载上我抗拒的东西。

系统的能力是改变认知。

很不巧，尽管我没有对自己使用过认知改变，但是虽然有着系统外力的辅助，使用过很多认知改变的我也在银针进入不久就意识到了我的认知正在被试图改变。

关于亚路嘉的记忆试图被擦去，另外的认知试图占据我脑海中的一角。

要听话，做个乖孩子，不能违抗大哥——

我才不要听暗黑人偶的话！

心中激烈的情感充斥了我的心脏，我再也不复之前在伊尔迷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愤怒地盯着他：“所以奇犽的记忆也是，像大哥试图对我做的那样吗？！”

虽然是质问，但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对上我愤怒的视线，伊尔迷依旧能够保持平静，他看起来有些惊讶，随即轻易承认了：“嗯，没错。”

殊不知他的平静让我更加愤怒。

“你能明白的吧，露琪，这只是为了保护你们。”黑发少年安静地看着我，显得我的愤怒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一般，那双如同深渊般漆黑不见底的眼睛迎上我的视线，将我的情绪尽数吞噬。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不受影响，念钉对你的影响只存在一瞬间。”伊尔迷沉思，他看起来十分疑惑。

像是原本就在掌握中的东西出现了误差。

“你是在被改变认知的时候立刻察觉到的，但是为什么，在被改变认知的一瞬间就能察觉？”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现在已经不是放不放亚路嘉出来的问题了，而是基裘和席巴任由伊尔迷往我和奇犽的头脑中插入念针的问题！

难道就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希望亚路嘉出来而聒噪了点，就要让我的头脑中多出伊尔迷的钉子，让我忘掉亚路嘉吗？

因为我不肯听从家族的话，不愿意放弃亚路嘉，所以还给我施加上要听从伊尔迷命令的认知改变吗？

我分不清这是席巴和基裘的默许，还是伊尔迷自身的主意。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奇犽的脑海中也有着念针，所以才会忘记亚路嘉。

这让我不由得想，是不是身为杀手，身为揍敌客家的一员，为了家族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为了家族不能违抗命令？

只能成为家族的提线木偶？！

听话的家人才是家人，天赋高的家人才是家人，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意见是绝对不允许的，对家族有害的更是直接被打出家人的行列？

这还是家人吗？！

这只是由血缘关系维系着的团体！

摧毁我的思想，操控我的神智，是想把我变成揍敌客所期望的模样吗？

唯独念针是我无法原谅的！

“大哥，你觉得这样也是家人吗？”

“操纵我听你的话，忘记亚路嘉，就是保护吗？”我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比想象中还要平静很多。

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他无声地和我对峙着。

*

“……派伊尔迷去，或许是个错误。”安静的监控室内，席巴沉思着盯着监控器内的画面，突兀开口。

*

“忘记亚路嘉是为你好，露琪。”

“你既然无法割舍下亚路嘉，不如忘记他。至于操纵——”

“露琪，现在的你还太小了，太天真也太不听话，这样的你更需要年长者来为你做出决定。”

“家人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明白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伊尔迷周身恐怖的气息更甚，在黑暗中宛如索命的厉鬼，异界的亡魂，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这股压迫感我感知到过很多次，但唯独今天并没有任何害怕和退缩。

骗子。

这才不是家人之间会做的。

我有着正常家人的概念，包容，协调，和睦，没有控制和压迫，不充满血腥与暴力，是正常的，健康的，温暖的……

我现在才明白，或许正是因为我对揍敌客生出了多余的祈盼，才会不顾认知改变持续时间的下降而至少为亚路嘉做些什么。

只不过我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席巴爸爸的谈判，而是伊尔迷的念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