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真[先婚后爱](60)
最后一口又酸又苦的液体入喉,她才关上窗,拿起手机给宋知樾发消息。
“谢谢解酒茶,我好受多了。”
两分钟后,宋知樾的回复弹出来——
“我进电梯了,开门。”
辛愿心跳如擂鼓,慌乱地跑进洗手间理了下头发,确定自己看起来面色尚可后,才装作刚刚看见消息的模样,不慌不忙打开房门。
穿深灰色粗花呢长款大衣的男人站在过道昏暗的灯光下,手里还提着两个食品袋。
“可以进来吗?”宋知樾看着她,彬彬有礼地问。
“请进。”辛愿立刻让出距离。
玄关处摆了双灰色布面男士拖鞋,一看就是新买的。
宋知樾换了鞋,起身道:“好,那我不用让阿姨送鞋过来了。”
辛愿“嗯”了声,自然地接过他手上食品袋,打开看了眼,“这是什么?”
宋知樾脱下带着寒气的大衣,“打包的食物,鸡汤小馄饨和山药奶糊……你今晚吃下去的,只怕全吐出来了吧?”
辛愿赧然点点头,喝下醒酒茶之前,她确实饿极了,正准备随便煮点泡面填肚子。
她抱着餐盒,坐在餐桌边乖乖吃馄饨,宋知樾在她对面坐下,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怎么了?”辛愿抹了把自己的脸。
宋知樾一字一顿说:“有空回复沈虔,却不回我消息。”
辛愿咬了口滚烫的馄饨皮,差点全吞下去,赶紧放下勺子,吸了口凉气解释道:“准备给你回的,只是当时车正好到了……”
宋知樾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将脸微微偏了偏。
辛愿弯起唇角,细声细气地说:“不好意思,下次不会啦。”
她眼眸在暖黄灯光里闪闪发亮,像碎金浮动,语气里莫名带了撒娇的尾音,听得人心头发痒。
过了一会儿,宋知樾向椅背一靠,抱着手臂说:“……行。”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吃馄饨,辛愿抬起眼,“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吃了。”
宋知樾哂笑一声,拿出手机看了眼,忽然问:“听他们说,今天那三杯酒,是你执意要喝的?”
辛愿“嗯”了声,头都不抬,“哪个制片人不喝酒啊。”
然后就把自己喝吐了,可真行。
宋知樾冷淡道:“有实力的制片人就不用喝酒。”
辛愿耸耸肩,可怜巴巴地说:“可我现在就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制片人,准确的说,还有人在背后给我贴标签——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晋升是被小宋总劈腿得到的补偿。”
宋知樾眉心一拧,“是谁这么说你?”
“这个不重要。”辛愿摇摇头,目色坦然清明,“你也别去查,别替我出气,我要靠自己的能力,让他们统统闭嘴。”
宋知樾静而缓地看着她。
其实她的心结,他也曾有过。
接手华天之初,那些董事会的人精怎么可能听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指挥,绊子下了不少,坑也没少挖,那时Yulia还没回国,他身边除了徐行无人可信,硬拼着一口气面对生意场上的人心险恶,这才有了今天的华天。
“靠自己的能力,这很好。”他赞许了一句,又责怪道,“但是不能不管身体。”
辛愿将馄饨汤都喝完,认真地看着她,“我酒量真的没那么差,别忘了,我妈开饭店的,从小我就从那些醉酒客人身上学了不少招,别的不说,演喝醉,没一个演员能跟我比。”
宋知樾较真道:“那还不是吐了十几分钟?我就不该管你,让你摔一跤长记性。”
辛愿不理他,反问:“清洁工阿姨和池小雨都是你安排过来看我的吧?”
宋知樾皱着眉不说话。
“今天正好出现在那家餐厅,也是徐秘书跟你说的?”
宋知樾抿抿唇,最后潦草点了下头。
辛愿小声道:“什么嘛,分明就是关心我,还嘴硬。”
宋知樾说:“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心里明明很委屈,表面上还要装云淡风轻。”
辛愿:“……”
她将吃完的馄饨推到一边,去掀山药奶糊的盖子。
宋知樾帮她拆了一次性餐具的包装袋,用湿巾擦过透明甜品勺,塞进她手里。
“谢谢你。”辛愿认真地说。
宋知樾还是不看她,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沙发角落塞得满满的行李箱上,“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早,六点就得出门。”
“……好吧。”宋知樾站起身,往玄关处走,“那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等你回来搬家。”
他把搬家两个字咬得很重,辛愿含着一勺奶糊,感觉心跳又快了起来。
“我送你。”她飞快擦了擦嘴,把碗一推。
宋知樾扶着门框换鞋,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距离很近,二十五公分的身高差,能看清她额顶的绒毛,浓密的眼睫,哞心的金子,纤细的脖颈,和在羊毛衫领口若隐若现的洁白锁骨。
被凝望的对象此刻垂着眸子,微微眨眼,若有所思。
“辛愿。”宋知樾叫她的名字,“你还有话对我说?”
辛愿抬起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太久没摄入酒精了,尽管她恢复得很快,但是可恶的醉意还是侵占了她内心深处本该属于理智的地盘。
这段时间,面前这个男人总是在散发他该死的魅力。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成熟强大,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漆黑眼眸,宽肩窄腰,骨节分明的手,冷白劲瘦的腰,身上淡淡的香气,鲜活灼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