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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是怎样炼成的(69)

好吃!

早知道今天有大肉,她就不吃那条鳄鱼了,白占了胃袋的空间。

*

阿萨思没想到,被她一尾巴甩出水的土着还是死了。

不是死于溺水,也不是死于巨蟒的挤压,更不是死于她的一尾,而是死在了另一条巨蟒的嘴里。

原来,在她与巨蟒搏斗的时候,岸上有另一条巨蟒伺机而动,并捡了个便宜。它约有36英尺长,比她吃过的另两条都要小些,可对人类来讲是极为恐怖的巨物。

那个倒霉土着没逃过厄运,葬在了巨蟒的腹中。不过他的同类为他复了仇,他们找到了这条吃饱后躺着晒太阳的长虫,并用长矛钉死了它,把它拖回部落。

阿萨思看见,他们剖开了巨蟒的肚子,挖出了里头尚未消化的族人……

熟悉的腐败味,发泡的酸臭味,他死得与丛林中的另一具尸体很像。

她这才明白,丛林中的尸体也是在巨蟒肚子里发酵过的,看来她之前不巧路过了另一条巨蟒的领地。

那么问题来了,这儿究竟有多少巨蟒?她怎么走哪里都能遇到?

以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巨蟒,难道也是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吗?或者说新地方其实不是丛林,而是什么“巨蟒纪乐园”?

她猜了多种可能,终是决定四下找找。

她记得丛林深处的那具尸体是黄头发、白皮肤的“外来者”,与这里长大的咖色皮肤的土着区别很大。但因语言隔阂,前者才是她的“熟人”,她只能通过与前者相关的事物来获取信息。

既然白皮肤的人来到了这里,那么以她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一定留下了建筑,或者背包与掌上机。

血兰花(3)

族人的死亡再次为部落蒙上了阴影。

土着们明白, 大蟒蛇已经嗅到了他们的气味,也找到了他们新的落脚点。为了在繁殖季获得足够的食物和体力,它们会循着人味过来狩猎, 或许部落中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又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是继续搬家还是留守家园,这着实是个问题。

土着轻易不搬家,即使有人不幸葬身兽口,族人也会把他的尸骨从野兽的肚子或粪便里挖出来,埋在离家不远的地方。

在他们的文化中, 住在埋葬着祖先、战士和同伴的土地上可以受到亡者的庇护。他们的火石将永不受潮,每一次带回家的长矛都将挂满猎物,吊起的锅里会一直煮着热汤, 而新生儿不会被疾病侵扰。

同时,离开家园意味着不安与纷争。

一旦失去祖先的庇护,他们只能依靠自己。或许火石再也打不起火,或许食物会变得稀缺,或许会因领地问题与别的部落起冲突,又或许……他们会先一步死于疾病。

因此,土着如果选择搬家,那一定是部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可眼下, 他们已经搬了一次,难道还要搬第二次吗?

“加萨莉。”这是他们对萨满的敬称,“请求神灵和祖先给我们指引吧!”

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面是巨蟒吃掉了族人, 即将找到这里;一面是瀑布水潭中浮起了另一具蛇尸,而之前跑来求救的族人笃定地说“我遇到了阿鲁塔姆, 祂像一阵狂风刮过森林”

是离开此地躲避苏库,还是留驻等待阿鲁塔姆的援助,他们需要一个明确的启示。

于是萨满戴上面具,接过蛇皮鼓,放在身前敲击起来。

她的嘴里发出林鸟的鸣叫、野兽的嘶吼和幼鹿的呼唤,应和着鼓声的节奏,这些清晰的声音逐渐融成了一种谁也没听过的隆隆回响,如同暴雨前的闷雷轰鸣。

萨满的头垂落下去,头顶鲜亮的羽毛变得灰暗,她说:“等着祂,等着祂,你们交出信任,祂会带走祭品。”

“阿鲁塔姆注视着你们,祂要的祭品是苏库,是苏库里,是雅库妈妈……是水之母守护的花……”

不知是哪个词触及了土着的恐惧,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害怕到不能自已,一个个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像是在祈求宽恕。

萨满浑身抖动,四肢不自觉地抽搐着,有涎水从面具内流下,继续道:“祂在森林里,走向曾经的禁地,祂‘看’到我了。”

林深处,循着蛇腥味走的阿萨思淌过一条浅河。因脚掌太大,在路过一处湿地时不小心踩死一窝小蛇。

雨林中的蛇实在多,她一路行来不知看到了多少种。

大概是蛇的繁殖季到了,有水的地方总能见到一两个交缠紧密的蛇球。它们动作得无声无息,喜欢混着泥巴和植被进行,而她的头颅离地有五米,自然发现不了蛇球,所以她常因踩到它们而感到晦气。

可不正是晦气吗?

一踩踩死一窝,她又不吃混着泥水的小肉,多浪费。

要不是森林里吃蛇的动物也多,它们很快会聚过来将小肉分食干净,她没准会可惜很久,有一种掉了米饭的肉痛感。

不过,“米饭”是什么?有点熟悉,是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吃过的食物吗?

抛开杂念,阿萨思从蛇球上收回脚,正准备拨开树木进入更幽暗的地方时,忽然她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就见一阵清爽的风穿过山涧,扑面而来。

它拂过她的脸颊和脊背,像一双干燥的大手抹去了她身上的蛇腥味。而树木的枝干与藤蔓的纠葛交织出一只眼睛的轮廓,它看着她,带着喜悦的情绪。

什么东西?

又一阵风来,草木摧折,“眼”的轮廓散去了。

阿萨思认为那是错觉,长尾一甩,就地把踩烂的蛇球扫到一边。接着,她继续深入,沿着河道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