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产业改造方案

发展委的前台是个金发的小伙子, 他也有着妥帖有礼的微笑。

“好的，请问您是？”

“瑾辰，我预约的是今天上午九至十点半。”

小伙子在自己的光屏上查阅了一番, 抬头带着完美的微笑看着瑾辰：“是的，不过很不好意思呢，倪科长今天临时有会。”

“那今晨怎么通过我的预约了呢？也没人告知我不必等待？”

小伙子神色无异：“不好意思呢, 那么给你安排下午的时间可以吗？”

瑾辰冷哼了一声, 盯住了小伙子：“不好意思, 我下午要回中央科学院。现在不就是空的时间吗？会开完了吧？我不用很久，和倪科长说几句就行。”

“我诚心而至，却在此虚耗时光, 发展委的待客之道是这样的吗？”

“这……”

瑾辰满意地看着小伙子的完美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其实她亲自走这一趟的原因, 从来都不是指望这位倪科长能第一时间给她断渊星的改造方案，这必然是需要时间的。她的用意只是, 表明她的态度——积极寻求合作并且重视这次任务的态度。

所以, 见不见倪科长问题都没那么大。

但是，如果不用来那么多次, 能快速解决问题，也是极好的。

瑾辰没有压低声音，前台也处在必经之路上，一身显眼黑军装的她自然也引起了这一层公务员们的注意。

瑾辰不在乎，甚至她本就想造成这样的结果。

哎，要是方承风在就好了……他估计会有更委婉的笑里藏刀的办法，而不是如她这般直截了当。

小伙子开启了能量屏, 用手掩着, 悄悄开启了通讯。虽然他很努力了, 但是瑾辰其实隐隐约约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大致就是在和某人通告情况，问要不要见瑾辰。

这个某人，想必就是倪科长。

瑾辰目不斜视腰板挺直就站着等着。

那边小伙子总算通讯完了，带着嘴角完美的弧度用欢快的语调告知瑾辰：“倪科长可以见您，我带您去会议室。”

很好，看来发展委也并不打算太难为她。瑾辰微微一点头，转身跟上了小伙子。

“瑾中尉，你好你好！”

甫一进门，这位倪科长就表现得好似极为热情，起身上前迎接瑾辰。好像让她虚等那么久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倪科长，您好。”

瑾辰礼仪周全，伸手与他轻轻一握，然后在会议室的圆桌边坐下，摘下军帽放在手边。

“瑾中尉，你是为了断渊星的事情而来吧？”

单刀直入，还挺爽快啊。瑾辰很满意，不用搜肠刮肚那些客套的话。

她点着头说着“是”。

“是这样的啊，因为断渊星村委会委托书直接点名了你，那么我们发展委不能越俎代庖了，不能与你们争功嘛，你也懂的。”

倪科长这副熟稔的样子反而把瑾辰搞迷糊了。怎么就这么直接谈起“功劳”了？这是哪一出？

瑾辰遵守邵老的指示，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板着一张脸，说她的看法：“我们拓荒军十分乐意为民生问题出一份力，我们不会推诿任务。但产业改造、经济发展这毕竟不是我们的专业了，我希望能寻求一些专业帮助，这总是可以的吧？不然我恐怕很难独立完成这项任务，你也懂的。况且——”

“这样的委托书其实存在一定的缺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审核工作是由发展委进行的，你们竟然给了通过……当然，我并不打算与您讨论这个，我只是想寻求你们的专业帮助，给我们一些建议。”

瑾辰的话语姿态其实摆的很低，但是合着她这一身凛冽的气势和清冷的声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倪科长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威胁，不，应该叫恐吓。但可怕的事情是，瑾辰说的没错，而且他也挑不出瑾辰的刺来。

电视上看，她严肃归严肃，但不是还挺温和的吗？怎么当面竟然是这样的吗？天啊！是不是因为这身军装？或是她那专注认真令人发慌的眼神？还是她那没有一点表情的冷漠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倪科长他居然想到了那仅有几面之缘的漆雕将军。

“那，当然是，可以的。”内心再怎么动荡，倪科长表面上端的仍是和善的样子，“不过——我想给你推荐南区的海洋经济发展研究所，他们更有经验一些。”

好家伙，这还是推到别人身上了嘛，又多了个要联系的组织。瑾辰很是无奈，但她也只能表示感谢，然后存了又一个通讯号。

“倪科长，不过，资金补助还是有的对吧？拓荒军实在是……你懂的。”

瑾辰说到最后，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表情，但是倪科长宁愿她啥表情都没，他就是这么一铺垫，怎么她倒是装得很熟稔一样了？就离谱啊……她一个科学官为什么还那么计较钱的事情啊！她为什么要提这一茬！

“应该的呢，你走流程申请，就可以。”倪科长和善一笑，内心呼啸。

“好，谢谢您拨冗见我。请您和南区海洋经济发展研究所的专家提前说一声哦，麻烦您了。”瑾辰起身戴上帽子，微微颔首示意。

“我会的会的，瑾中尉你慢走。”

倪科长总觉得她是不是在强调让她等了那么久的事情，他就说啊，这样晾着她干什么，哎，他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她记住了，他背锅了。

瑾辰其实挺满意，目标都达成。虽然多了个要联系的研究所，但是她更乐意和研究所打交道。她觉得，同是搞研究的，应该总能稍微相互理解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