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漂亮拿捏大佬真心翻车了(111)
抱歉。
轻飘飘的一句“抱歉”像是榔头般夯向温溪,心口艰涩,眼前发白,头晕目眩记住站不住脚。
一句抱歉,可以救活因为过度操劳得了癌症,临死前还在道歉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没钱买药硬生生疼死的母亲吗?
那他如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到A市,每月都被追债电话威胁,走夜路被绑架认下不属于自己的债务,母亲三次忌日都不敢回家的日子算什么?
他孤立无援,为了活下去,只能把房产证藏在骨灰盒里躲避追债人的翻找,挨家挨户求着人暂时看着温苒,冒着大雨,双手被石头磨的全是血的亲手扒开了母亲的坟墓,因为没人敢接手烫手山芋,为了求人卖掉房子而跪下苦苦哀求把头磕破算什么?
记事儿以来就是孤儿,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三年只能生活在寄宿学校那小小的地方,被拘束着没有自由所以好奇未知想要当宇航员的温苒算什么?
温溪双拳紧握,手背上筋骨绷起,纤薄的后背一如既往的挺直,宛如一棵坚韧的青竹,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将他打倒,但他此刻整个人仿佛即将破碎,好像全世界的痛苦都在此刻降落在了他身上。
后背被人拥住,结实温暖的怀抱将温溪团团围住,发麻发冷紧握的拳头被人强势的掰开,十指相扣。
“我在。”
宴决从背后抱住了温溪,属于另一个的炙热体温从紧贴的掌心源源不断的传递着,温溪抬头,男人抿着唇,语气低沉却冷静,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深呼吸温溪,冷静下来。”
温溪紧握住宴决的手,男人默契的紧紧反握,用了力气,有些痛,但痛了才能让温溪感觉自己还在活着,被人爱着,不是冰冷的孤魂野鬼。
温溪用力喘着气,顺着后背安抚的手掌频率,用力吐出积在心口的郁气,呼吸渐渐平稳。
温溪有些艰涩的看着宴决,他眼眸通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宴决仿佛知他心中说想,搭在后背的大掌抚在后颈,手指安抚的揉着,低声道:“不需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男人眉眼间透着寒意,但望着温溪的深邃黑眸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
四目相对,温溪混沌的思绪重新聚齐,心头暖起来的同时又涌上一股酸涩,他眼底有些热,垂了垂眼皮。
宴决用力揉了下他后颈,他微微靠在温溪耳侧,语气暗哑,透着些许冷厉:“没人可以欺负你,想发火就发火,做什么都有我兜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宝宝?”
这些话戾气几乎藏不住,甚至说狠厉阴暗,但温溪飘浮破碎的理智却重新汇聚在一起。
“嗯。”温溪喉咙动了动,他回握了三下宴决的手背,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宴决将他重新松开,但两人双手还是牵在一起。
温溪想,他再也不像三年前那样孤立无援。
温溪心底重新涌上了理智和底气,他抿了抿唇,转头冷眼看着一直默不住声打量着他和宴决的温国清。
温国清伸手试图去抓温溪胳膊,语气很是自责:“溪溪,爸爸对不起你。”
“这里只有三个人,温国清你在装模作样给谁看?”温溪打断他的话,“我是孤儿,我爸早就死了。你有事情就直说。”
温溪往后挪步,温国清伸出的手悻悻收回,脸色一白,对视片刻,温国清往后退了一步,又恢复成初见的温和客气的模样。
“你恨我,我理解。”温国清道:“不过和我聊聊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对峙半晌,那双深棕色眼眸就那么静静的注视他,温溪脑海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勉强称得上温情的童年时光。
温溪并不认为温国清是在异国他乡飞黄腾达后找他是想补偿他,但只有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出现,才有安全感。
既然温国清自己出面,温溪也不打算放过他。
温国清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温溪转头看向宴决,对方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他后背:“我陪着你。”
温溪抿唇,冷眼看着温国清:“你带路。”
*
这家酒店价格不菲,一楼的接待室更是会员用户才能使用。而温国清将他们带到了一楼靠近大堂的一间独立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统一的金碧辉煌的奢华装饰,桌上摆着名贵红酒,房间内还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两人对峙坐着,相顾无言。
温国清倒了一杯葡萄酒递到温溪面前,温溪没接,温国清自然的放在他面前。
温国清看了眼站在温溪身后的宴决,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
温国清忽然开口:“其实我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温溪蹙眉:“你什么意思?”
“来到M国后,我再婚了,”温国清脸上露出某种柔软的笑意:“你有一个弟弟,今年两岁了。”
温溪愣然的看着温国清,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慢慢浮上脑海。
咔哒——
房间门内紧闭的房门随之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身形高大金发碧眼,而男人怀中,抱着一名金发却是黑眼的混血幼童,脖颈上甚至还挂着温溪自己求来的幸运符。
温溪骤然起身,衣服打到桌上的酒杯,啪嗒,玻璃杯掉在地上,残片碎裂,鲜红的酒水崩裂一地。
温溪心跳和呼吸一起停滞,他对视着奥利菲尔复杂的眼神,只觉得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你恨我,没关系。”
温国清深棕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温溪,一字一顿道开口:“但是血脉亲缘,不能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