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别太傲(100)
那日的满屋风光旖旎,层层迭在心头,最后如拨云见日般,沈晏忱谈笑的身影若隐若现,又让他触手不及。
那边三娘还在劝说,未清狂的嘴角却猛的僵在脸上,他神情怪异扭曲,好似有什么不对,慢慢的那股锥心之痛又上心头,而且比先前来得更加强烈。
身体深处有人拿着铁锤,一下一下锤在心口,只叫他痛不欲生……
剎那间血液喷出,溅了一地,眼前此景着实把燕三娘给吓了一跳。
未清狂嘴色染红,血液顺势滴入脖颈,滑入胸口处,他无力地扶着桌子,身子情不自禁还在颤巍。
“怎么了这是?”
三娘一看就被吓得不轻,未清狂却还在拼了命地呕血,满地通红不成样子,他已经不知道吐了有多少。
三娘手忙脚乱的想帮他止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了你快说啊,你可别吓姨啊!”
满嘴的腥味让他说不出话来,呢喃之际三娘听见他在叫喊:“好痛啊,心口……好痛……”
三娘心里发慌,有些束手无策。
见他一直如此,三娘想到什么,试探性出掌打在未清狂后背,因为那个地方正对着心口,她只能源源不断的往里输入内力,试图减轻他的痛苦。
一股股暖流从他的心头流淌而过,未清狂却只能感受到微乎其微,貌似有什么正在吞噬着他的经脉,与心血。
直到三娘也有些力不从心,未清狂那呕血的症状这才有所减缓。
未清狂此举来得太突然,好的也迅速,现在他看起来面色好多了。
身旁的三娘目光变得凝重,又深沉,她目不转睛的看向他,眼神里全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话。
……
“你的情丝已除,怎会绕心头……”三娘眼泪要掉不掉的,她逼问道:“谁干的?是不是魏如谦那畜生?”
未清狂神情躲避。自古情丝缠情缘,他的情丝怎会没有?在三娘的追问下,他才承认:“不是他,是我娘……”
三娘一怔险些站不住,她又急又气道:“她真是糊涂啊!”
听完未清狂的讲述,她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又无力:“无情丝无牵挂,你娘……她也是为了你好……”
三娘突然抓住他的手,唇色有些发白:“你同姨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对象了?”
……
未清狂一头雾水,立即矢口否认,三娘彻底急了:“你还不说实话,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的心吗?”
周围鸦雀无声,两个人一伤一哭。
末了三娘喃喃自语道:“心头又情丝,情丝即心悸,心悸……即死期……”
未清狂抬头看去,脸上写着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意思?”
“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情丝,你的情丝已除,就断不能再生什么杂念,否则到时情根深种,就是你的死期将至。”
怕他不信,三娘只能解释:“这是禁书里才有所记载的,大漠皇室为免其纷争,特有先例,配偶之间若有一方先逝,另一方必须除其情丝以表忠贞,也是为让地下的爱人安心去度黄泉。”
“后来此法被列为禁术,有关书籍也被焚烧干净,知道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未清狂没说话,只是自嘲一句:“怎么可能……”
母亲的一番深意他并非不懂,三娘苦口婆心,就是怕他落得同母亲一般的下场。
未清狂眼里的母亲同燕三娘口中的,简直判若两人,也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他曾见过父母恩爱的样子,后来母亲失心疯,动手杀了玉姑姑。
所有的叔叔伯伯都劝父亲处死母亲,父亲没有动手,但他能看出,父亲也许是对她有所失望。
屋内的那两人时不时争吵,每当这时,他就会抱着离冤偷偷躲在房门后。
离冤会哭会闹,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指堵住她的嘴,这才能勉强哄住离冤。
“魏如谦,这些都是报应,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女人的嘶吼声不加掩饰,她面目狰狞没昔日的半点温柔可说,她变得无比狂躁,就像个疯婆子。
她简直不可理喻,旁人根本无法跟她沟通。
“我是疯了,但谁叫你罪孽深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哈哈哈……我那时要是没发现,你还会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每每到了最后,魏如谦被逼无奈就会甩门而去,明明是她自己逼走了对方,可在男人走后,她又会表现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女人成日坐在门口,弯曲着的背,目光透着那门缝,看着外头。
未清狂那时小,不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母亲对他和离冤,也早就不管不顾,她将自己和两个孩子锁在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要说母亲那时还留有些人性,到了后面……她才是彻底的疯了。
一如往常母亲靠在门口睡着了,两个孩子没得人照看。就在这时候玉姑姑来了,他悄悄打开门让对方进来,连身后母亲惊醒没注意到。
要是当时的他没开那扇门,或许就不会有那场意外。
发了疯的母亲用不知哪来的匕首,狠狠偷袭了玉姑姑,玉姑姑在毫无防备之下丧命,未清狂哭着想阻止,还被她划伤了手。
“啊哈哈哈……”满屋都是她恐怖的笑声,女人发了疯似的乱捅。
缩在角落的两个孩子瑟瑟发抖,那把匕首精准地捅下去,一刀接一刀。
魏如谦闻讯赶到时,玉观音已经被捅得千疮百孔,女人还死死不肯撒手。
“你都干了些什么?”魏如谦单手夺过她手里的刀,可地上的人也已经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