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别太傲(55)
“教内亏待你了?”
她摇头。
“教内有人欺负你了?”
她继续摇头。
“魔教待你不薄,他大越能给你什么好处?你去那皇宫干嘛了?那皇宫里除了个皇帝,你还能找谁?”
猜得真准,她就是去找那个皇帝的,离冤心想但是不敢说。
眼看未清狂越说越来劲,离冤被逼无奈,只能把自己帮修一盗宝,为连经草答应皇帝暂时当他宫女的事全盘托出。
……
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未清狂一下子呆愣住,脸上的表情随即也变得微妙起来:“未离冤!他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吗?自古薄情帝王家,你跟谁走近不好,偏偏是……”
他直接下令:“反正你给我离他们沈家人远点!”
离冤叛逆心起,极为不服的小声嘟囔一句:“你自己不也跟那沈王爷走得挺近。”
“什么?”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即使很小声,未清狂还是照样听见了,他握紧拳头砸桌道:“沈晏忱跟他能一样吗?”
“皇帝是什么身份你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还不懂?他是一个帝王,将来会有山宫六院,你能奢求什么,反正,你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急!”
离冤听他越扯越远,只敢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反正不管她现在再说什么,兄长也不会相信她同沈彦卿是清白的。
清者自清,她……也懒得多做解释。
都说长兄如父,单看着离冤这副滴水不进的样子,未清狂也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话多说无益,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劝她适可而止。
母亲一辈子为情所困,最后落个抑郁此生的下场,他绝不可能看着离冤重新走上母亲的老路,重蹈覆辙。
……
那边的修一听说离冤被未清狂训话,立刻就跑来安慰她。“教主又训你了?他啊……也就嘴硬几句,心里也是为你好。”
离冤撅着嘴小声说:“我知道……”但兄长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她幽禁起来啊,现在她除了教内,哪也去不了……
“你知道就好……”
“唉,教主也是惯着你,只要你乖乖同那皇帝断了,教主肯定会放你出去,你也不用整日闷在教里,哪也去不得……”
……
眼瞅着修一已经叛变,离冤没再听修一讲话。
日出之时,平静如水,转眼不知过了多久。
秋已过这才刚入冬,山顶已经开始飞雪,魔教地处远离是非,他们也都习惯了变化多端的气候。
咔吱一声响,有些干枯的枝干被人折断。
未清狂养的芍药又死了,想着反正来年又会换一株,离冤就亲自动手给它折了。
说来也奇怪,未清狂对芍药总有种莫名的执着。
山上冬季寒冷,芍药就易冻死。养了一年的花,他没有半点惋惜,会依旧命手下来年从山下带新的回来。
未清狂早已知晓这结果,但他不作为,明明很喜欢,却懒得花费那功夫。
离冤将枯枝放在檀木桌上,暗沉之下二者到是与之相融。
整座徂徕山都是魔教的地盘,兄长说是幽禁,不也整座山随她逛,只是要求她不再去见沈彦卿。
而她的身后,未清狂正坐在椅上,目光深沉里好似有一汪水,屋外大雪纷飞里唯有他满眼笑意。
“本以为你近来倒是安分,没想到又跑来折腾起我的芍药来……”
玄色狐裘身上裹,乌发随意扎在脑后尽显慵懒,脸色冻得微红,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乖巧。
边周火盆发出霹雳作响,在屋内散发暖意,衬得他整个人都平易近人了不少。
“教主要是同意放我出去,离冤也就不会一直待在教内,到时万一落下个心头之病,教主可别后悔莫及……”
她的语气看似“威胁”,实则内心早就在发慌。
离冤在他身边屈身蹲下,张口哈气间将手伸出靠近取暖。她今天身上披着件云锦刺绣披风,御寒又低调,兔毛领包着她的脸颊倒是俏皮寻常。
“你啊……”
未清狂无奈道。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修一急促的声音。
“快来帮我拿一下——”
下一秒门口就见修一手里端着托盘,腋间夹着剑鞘瑟瑟发抖地踏进门槛。
离冤赶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小心着点。”
等离冤看清托盘里的东西,嫣然笑道:“红豆薏米甜汤?我就知道!”
未清狂拿着匕轻轻舀动,碗底的红豆薏米浮起来,看着就很有食欲。
君子远庖厨,可偏偏修一就喜欢研究这些。
自己的内心泛起一阵暖意,未清狂对着离冤说道:“论起吃的就你最积极,鬼神又被你扔哪去了……”
离冤故作没听见,转身对着他。
“往常冬日都要吃点这个最为暖和,今年又怎么能忘,你们赶快尝尝。”
修一含糊其辞,目光悄悄落在未清狂身上,不由傻笑起来,又怕被发现快速收敛自己的表情。
“吃慢点,女孩子家家没个样子!”
“教主——”未清狂的这话离冤从小听到大,她对此倒是没当回事。
……
外头白茫飘雪很是寒冷,唯有屋内却是人间温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当地敲击声一下接一下,伴随着窸窣脚步声在街巷里四处传响。
年岁不大的乞儿生命垂危地躺在路边,在衣食不饱的冬日,像他们这种无家可归的乞丐,最后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死字。
这时,一位穿着不凡的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而过。他双眼渐闭,眼看着那道湛蓝色身影,消失在巷子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