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别太傲(60)
这天,未清狂如常处理教内之事,夜深了他才发觉已经子时。
嘎吱一声——
未清狂停下行走的脚步,目光沉沉看向黑暗中的那扇后门,知道这个后门的人不多,这大晚上的。
莫不是修一?
他抬手漫步过去,却瞧见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门外一闪而进。
“谁在那!”
未清狂抿动下唇,语气凌厉起来。
许是因为他突然出声,那人本就有些担惊受怕,突然被吓得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
“是我——”
求饶的声音快速传来,这声音听着好像有些耳熟。
待未清狂看清那人的面目就什么都懂了,行迹风尘仆仆,平日靓丽的衣裙上也沾到泥土,看着很是脏污。
那人正是离冤,谁知道她大晚上会跑出去,还整成这幅邋遢样。
未清狂无奈的眼神里又有些不知所措,抬手不知从哪变出一条帕子,递给离冤叫她擦去自己脸上的泥巴印子。
“你这是去偷谁家的鸡了?给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离冤识趣地低头认错,头上原本挽好的簪发乱七八糟的。
未清狂见她不接,往她手里一瞅,这才注意到她手里原还拿着个东西,想来离冤是为了这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问,离冤手一后缩,飞快地将东西藏到后背,即使她不愿让未清狂看见,但未清狂还是看清了。
那是一根玉笛。
……
未清狂琢磨般看了她一眼,满脸写着嫌弃,着实觉得她不争气。
“能不能稍微有点出息,魔教现在都拦不住你的心了?别以为有修一帮你把风,你偷偷跑出去我就不知道……”
离冤在背后用袖口擦笛子上的泥巴,也不知是她幸运还是沈彦卿扔时没用力,笛子除了破点缺口,其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离冤赶紧回过神,正着身子乖乖听未清狂说教。
……
天灾?人祸?
如往日下早朝,沈彦卿都会在御书房待上一阵,每与大臣私下面谈完,他才会去御花园走上一会。
时辰良久后,其他大臣都退下,唯有顾瑨似是有话想说。
“时候不早了,众爱卿先行退下吧,顾卿暂且留步……”
沈彦卿将他独自留下,等顾瑨开口。
“禀皇上近来将营受大雪所致,众士兵操练延迟,雪天不停,冬至祭天也无法进行,末将心中惶恐,怕是……”
顾瑨说出自己的担忧,沈彦卿这才知他原来是担心大雪不滞,怕影响到冬至的祭天礼。
“顾将军深思熟虑,是朕所无法比拟的,瑞雪兆丰年,朕心中也有数……”
沈彦卿不动声色地劝慰道,待顾瑨走后他就命人去勘察各地雪势,顺道嘱咐严公公下去好好准备。
说来还是顾瑨的提及,他这才想起是冬至的祭天礼快到了。
外头的雪依旧不见小,他心里还在斟酌,大越一直以来固有个习俗,每年冬至将由天子主持祭天礼,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繁华昌盛之景象。
放下手里的印鉴,沈彦卿心里莫名不安,他登基到现在看来,不过是数把月之前的事。
这时间……,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过的快。
天色异样……
今年祭天,但愿如常。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半点心思在教内吗?”
听着堂内那声调不高的训斥声,修一一时慌了神,那声他不知听了几遍,也知那是未清狂又在对离冤说教。
他看着专注,视线却时不时往两人那方向瞟去。
那边的离冤还是那副柴米不进,修一回避开,神情恍惚而带着惊羡。
自己要是如离冤这般不懂事,会不会也得教主几分注意?
一弟子已经挥出的拳头定在半空,见修一没有发现,他虽满脸疑惑,但还是偷懒般放松手臂。
没让他偷懒一会,修一正好看见他,抬手就是一棍打在他的腰间。“谁叫你偷懒的,再加上一时辰,给我好好举好了!”
可能是怕未清狂看过来,修一随即转身向角落的几个弟子走去。步伐从容淡定,但手指间的微颤,却出卖了他。
……
天上还飘着雪花,雪厚留足印。一男子从雪地上跑过,神情惶恐不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正在追赶他。
他眼神躲闪向四周看去,在寻找什么庇护之处。
倏忽一声——
因为用力,历烊的臂膀上彰显出坚实有力的肌肉,拉弓放箭的动作一气呵成,百步穿杨。
一瞬间箭头飞出射在逃跑的那人身上,快到只看见个箭尾一闪而过,那人声音颤微,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历烊径直走到他面前,无视那人的喘息与求饶再重重补上一击。
冷漠的嗤笑声里满是不屑,如同个催命符般扼杀掉那人生存的机会。
后头是不急不缓的脚踩入雪里的沙沙声,妺嫃环胸踏步上前,低身伸手到那人鼻下,确定死后才笑颜舒展道。
“你倒是不留余地,把人利用完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历烊干净利落地拔箭,仔细看向箭头上的血迹,面上仍是冷心冷面。
自从跟了他,这弓上所染的亡魂,已经多到数都数不清。
“已经是没用的人了……,还留着这个危险干嘛,到时万一查到我们头上,你莫是想至大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要不是怕别人做得不干净,就这种小事,哪值得我们亲自动手。”妺嫃停顿一下,故意而言道。“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我倒是好奇,若那人是你的至亲之人呢?你也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