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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变成虫母后(372)

作者: 枕寒流1026 阅读记录

联系阿雷斯特之前告诉他的内容,不难猜到,遗址中那吞噬一切、拉扯一切的风暴很可能正是虫母残躯的引力造成的。为了找到虫母的意志,残躯牵引所有靠近虫星的物质,爸爸妈妈那架小飞船自然不例外。

尤里安:“怎么了斐斐?”

林斐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其中的情绪平静了很多:“你们把祂拽回来,祂不一定乐意吧?祂既然走过一次,还可以再走一次,教会就不怕白费功夫?”

教会的计划在林斐听来漏洞百出,话一说出口,一阵莫名的恶寒袭来,林斐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不会想……囚禁祂?”

尤里安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斐,“哈哈”两声,敞亮的笑声和他俊美阴鸷的模样格格不入,反而显得怪异吓人:“斐斐,你这颗小脑袋里装的东西总是那么有趣。”

林斐后背汗毛竖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兰德接住林斐,把林斐抱在怀里,小声问:“怎么了?”

林斐摇摇头,直视尤里安:“你还没回答我,你们不怕祂再离开吗?”

尤里安这次却不回答了,长久的沉默。

林斐:“看来我的原谅不值得交换这个秘密。”

“不是的,”尤里安出声,他两手一摊,眼神平静:“跟你说实话吧斐斐,那具旧日的残躯很有可能承受不住母亲大人的意志,所以教会需要给母亲换一具更强健的躯体,那具躯体不会那么好摆脱。”

林斐和兰德被尤里安口中的话吓了一跳。他们两个都不忠于虫母,从教会的定义来看,都属于叛徒、亵渎者,但即便如此,尤里安口中“给虫母换个躯体”的话语依旧让他们惊讶,不会有什么比他刚才说的话更“亵渎”了。

林斐不确定地打量尤里安,直觉告诉他:“那具躯体,不会是你……吧?”

尤里安微笑。

林斐:“躯壳给祂了,那你不就……”

尤里安点点头,叹气一声:“斐斐,不觉得哥哥好好可怜吗?”

林斐:“……跟我没关系。”

尤里安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么无情?”

林斐往后退了一小步,在尤里安的视角中,林斐就像是把自己塞进兰德的怀抱。

“斐斐,你现在总是把我想得很坏,”尤里安眼中杀气飞速掠过,但神色柔和:“就不能在我消失前给我点好脸色吗?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只求你……原谅。”

林斐的耳朵精准捕捉到“什么都跟你说”这句话,继续问:“好,什么都跟我说,那你告诉我,教会之后打算怎么办吗?”

尤里安深吸一口气,揉眉:“宝宝,问我问题的话,能不能先从那只金毛狗怀里出来?”

林斐:“你这样叫兰德,很没礼貌。”

兰德没说话,在林斐看不见的后背处,朝尤里安扯了扯嘴角,不屑一笑。

尤里安咬住牙关,微笑:“请宝宝从兰德·卡奥菲斯先生怀里出来。”

林斐没动,问:“教会打算怎么安排祂?无所不能的神明跟普通虫族很不一样吧,教会有把握控制住祂吗?你们那个换躯壳的方式,确定行得通?”

尤里安用手指敲敲额头,盯着林斐沉思片刻,似乎看出了林斐的担忧,他安慰:“别担心,不会有事。茧吸收虫母的意志后会陷入虚弱状态,大概需要至少十八到二十四小时的适应期,那段时间祂没办法做什么。如果真出事了,我安排了人带你走,你到时候乖一点。”

“还有其他问题吗?”尤里安问。

林斐点头,毫不犹豫:“有。”

林斐继续提出问题,尤里安原本还想从这些问题里挖出林斐的意图,可越聊,林斐问题间联系越松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很没有条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有些话说出来甚至很幼稚——这完全符合尤里安对林斐的了解。

很多时候,因为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林斐乍一看上去似乎很“成熟”、很唬人,但只要多聊几句就能发现,由于没有接受很好的教育,人生中许多重要的成长期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好的引导,身体又被病拖累,林斐很“笨拙”。这样笨笨的林斐让尤里安又怜又爱,他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住因为觉得林斐过于可爱而忍不住想要捏他的冲动。

“虫母之前去了别的星球,那你们有探测过,他去的地方是哪儿吗?”林斐问。

尤里安心想,我们要是探测得出来祂去了哪,还会被折磨这么多年吗?

刚要回答林斐,被称为直觉的东西在尤里安脑中一闪而过。尤里安没有放过那短暂出现的想法,这些年,他正是凭借这惊人的敏锐摆脱一次次危机。

“教会探测不出祂去了哪儿,”尤里安眯起眼睛反问:“你觉得祂会去哪?”

林斐:“是我在问你,你不要问我,回答我的问题。”

尤里安哼笑一声:“我猜,祂会去一个不大也不小、引力适中、能孕育生命的星球,比如——”比如林斐口中那个来自其他文明的“爸爸妈妈”原本所在的星球——尤里安猜,这就是林斐想听到的答案。

“比如什么?”林斐感觉尤里安的眼神凉凉的。

尤里安正要开口说什么,一股浓烈血腥气突然蔓延开,令人轻微感到不适。

三人都闻到了气味,兰德捂住林斐的口鼻,看向尤里安:“什么气味?”

尤里安同样搞不清楚状况,但过往的经验让他嗅闻出血腥气中不祥的预兆,于是他立刻对兰德说:“带斐斐去右手边安全通道!”

兰德不假思索带着林斐要走,尤里安则冲向位于中央大床上的茧,扑到床前,确定茧没有出现问题,尤里安口中刚要松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他眼中,洁白无瑕的茧上裂开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