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卫生间进了两个人就略显拥挤，岑宥楚半蹲在地上，对秦逍比了个“停”的手势。

秦小羊短短胖胖的手指抓了抓自己毛发稀疏的头顶，衔着奶嘴的嘴巴动了动，然后又在秦逍的怀里睡熟了。

“我拿毛巾给他擦擦。”岑宥楚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他把秦菩也洗澡的专属小毛巾放在水里滚了滚，然后拿出来拧个半干，再轻轻放在秦小羊的胳膊上。

刚擦了两下，梦中的秦小羊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快速转动，喉咙里哼唧了两下，像是随时都会醒来。

“啧。”

秦逍耐心告罄，他直接把秦小羊放在了姜黄色的儿童浴盆里，抽手时还顺带着拍了两下他的屁股。

这一下可不得了，秦小羊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嚎，奶嘴差点掉进水里，被秦逍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

岑宥楚无奈地看了一眼秦逍：“这下好了，前功尽弃了。”

“不弄他也会醒。”秦逍看着他光秃秃的牙龈说，“好像要长牙了。”

“是吗？”岑宥楚也探头看了一眼。秦小羊哭的雷声大雨点小，等睁开眼睛也只有睫毛上沾了一点不知道是水雾还是泪珠的小水滴。

秦逍把奶嘴递到他的面前，秦小羊把脸一扭，不打算买账。他睁着大眼睛看着一旁的岑宥楚，两只手不停地扣着他的胳膊，脚也在水里蹬来蹬去，想让妈咪把他抱起来。

“不行哦宝宝，你今天得洗澡。”岑宥楚一边说一边给他洗了洗黏唧唧的小爪子，“neinei流到手上了？怎么这么黏。”

秦小羊仍不气馁，他自力更生地爬到盆边，短短的小肥腿一翘，就想从盆里翻出去。

“老实点。”秦逍又把他放回了盆中间。

眼见逃脱无望，秦小羊又闭着眼睛假哭起来。

“把他抱起来放在躺躺椅上。”岑宥楚说，“该洗头了。”

秦逍把他翻过来放在椅子上，岑宥楚试了试水温，然后拿起一个小水瓢往他头顶浇水。

“咿呀、唔嗯……”秦菩也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看着岑宥楚像是在告状。

“爸爸欺负你是不是？”岑宥楚亲了亲他光洁白嫩的小脸蛋，“等下我帮你打他好不好？”

他的嘴唇刚触碰到秦小羊的脸，怀里的小孩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稀疏的眉毛和上眼皮薄红一片还未消退，有力的小胳膊挥来挥去好不威风。

“就知道是装哭的。”秦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秦小羊头上顶着一坨揉出来的洗发水泡沫，和他对视后又迅速收回脸上的笑容。

“宝宝闭上眼睛。”岑宥楚举起水瓢打算给他冲水。

已经能听懂话的秦小羊乖乖地闭上眼睛，岑宥楚小心地帮他把头发洗干净，然后再放回水里。

秦小羊扑腾着不乐意，岑宥楚只好加快速度洗完，然后让秦逍“呲溜”一下给他拎出浴盆。

“等一下，我去拿一条干毛巾。”岑宥楚站起来说。

他去了卧室，留下秦逍和他手上的秦小羊大眼瞪小眼。

“不要乱动。”秦逍一本正经地说。然后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鼓鼓的小肚皮，又捏了捏他圆圆的小脸。

“再吃真变成小猪了。”他根据手感客观地给出评价。

原本在他手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小孩突然安静如鸡，然后吃着手指居然对秦逍笑了一下。一股清亮的水柱呈完美抛物线形状落到秦逍的胸前，如果不是他反应太快伸长了胳膊，或许就直接淋在了他的下巴上。

可能还会溅到他的嘴。秦逍面无表情地想。

他看着秦菩也挺翘的小屁股，想着要打上几巴掌才能解气。

一肚子坏水的秦小羊动了动两条小短腿，笑够了开始无辜地看着秦逍。估计是意识到干了坏事，他拍了拍小手要秦逍抱他。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等岑宥楚一回来，秦逍立马就把手里的捣蛋鬼扔给了他。

“怎么了？”岑宥楚不明所以，光着屁股的秦小羊在他怀里窝着，然后伸手指了指卧室方向，意思是不想留在这里。

“没事。”秦逍一颗一颗解开衬衣扣子，“我也洗个澡。”

岑宥楚看看怀里装乖的秦小羊，又看看秦逍胸前可疑的水迹，想通之后立马笑了，“小坏蛋，是不是你干的？”

秦小羊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和岑宥楚一向很亲，此时伸出两只小爪子捧住他的脸，然后就是一串爱的啵啵，亲得岑宥楚满脸都是他的口水。

再大一点，学会满地乱爬的秦小羊更是精得很，岑宥楚前脚刚进了卫生间，他后脚就慢吞吞地爬着跟上去，看见岑宥楚在往小鸭子浴盆放水，立马掉头往卧室躲。

卧室的地板上放着爬爬垫，垫子上还有一床空调被。

只穿了纸尿裤的秦小羊爬到被子旁边，然后揪着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宝宝，小羊，该洗澡了。”岑宥楚在外面喊他。

秦小羊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岑宥楚走进来一看，秦小羊撅着的屁股还露在被子外面。

“小羊，你在哪里呢？”

时间还早，岑宥楚提着嘴角陪他玩躲猫猫，“快出来吧，妈咪找不到了。”

秦小羊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屁股。

“宝宝，宝宝你在哪里？”岑宥楚在爬爬垫上转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把他揪出来洗澡时，秦小羊掀开被子钻了出来。

“哈哈哈！”他笑得开心极了，能看见嘴里长了两颗小牙。

“玩够了对不对？”岑宥楚把他抱起来，“我们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