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洁白的桌布，教堂用的蜡烛，想到昨天晚上被放鸽子的夜翼……

“……这不是我最后的晚餐吧？”

乔纳森悲哀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倒了他的盐罐子。

提姆难以置信的瞪了神父一眼，跳起来就往门口跑。

乔纳森沉默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刚跑出去的提姆被骑士拎着领口抓回来。“他还没吃晚饭呢，骑士。”神父提醒他。

“差不多就行了，省的他消化不良。”他把提姆丢回凳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绳子：“你是打算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回应他的是提姆打在他头盔上的拳头，骨头和头盔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听起来就痛得很。

“我就知道。”骑士没在意，把有一些裂痕的头盔取下来往地上一丢，“退远点神父，让我试试罗宾的本事。”

提姆看这骑士的脸愣了一秒，震惊的瞪大眼睛：“是你！你是——嗷！”

一小时后。

乔纳森看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韦恩庄园的牌子，取出一个新的冰袋摁到骑士的嘴角。

“……已经不需要了，没那么严重。”骑士含糊的说，右半边脸已经被冰得麻木。

可骑士的拒绝却让神父按得更狠了。

“你需要的，骑士，你也不想和蝙蝠侠放狠话时连话都说不清吧？”乔纳森面无表情地说。

“……你也可以治好我。”骑士声音微弱。

“我已经在治了。”乔纳森斜眼瞥着他，“你可是打赢了罗宾诶，这个伤痕可是象征着你的荣耀，怎么能那么快就治好呢。”

“……”骑士没吭声，觉得是阴阳怪气的稻草人把神父带坏的。

“就算罗宾比你小几岁、个头没你大、今天刚考完试，连饭都没吃完，你也很光荣的打赢他了对不对？”乔纳森赞叹道，“虽然提姆是我的朋友，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是在欺负他，一点都不呢。这是前辈对后辈的教导嘛，跟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骑士发觉自己脸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不由怀疑神父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好吧，我忏悔。”骑士妥协道，“等我回去后就向他道歉。可以把冰袋放下了吗？”

乔纳森仔细观察骑士脸上的表情。

“你还抢了提姆的车。”

为了达到突袭的目的，骑士还征用了提姆的车，并在他的后备箱里放了各种昨天晚上提到的重型武器。

“只是借用。”骑士反驳。

乔纳森也不说话，只是举着冰袋静静地看着他。

“……明天我还他一辆更好的。”骑士咬牙，“现在我们可以去踢蝙蝠侠的屁股了吗？”

乔纳森满意的收回冰袋，“我由衷的祝福你，杰森，希望天亮时你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如果那老家伙愿意乖乖做个好沙包的话，我会的。”

书房里，布鲁斯头痛的看着自己不愿意睡觉的儿子，觉得最近叹气的次数也太多了。

“你又怎么了，达米安？”布鲁斯放下公司的财务汇报，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我要去找丧钟，布鲁斯。”全副武装的达米安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这次行动他做了充足的准备，甚至装了阿福的小甜饼当夜宵。

“我的手下发现了丧钟的行踪，他受了伤，这是个好机会，我已经通知母亲了，她也会去。”达米安抱着胳膊，“就在今晚，我会砍下丧钟的头，祭奠我去世的外公。”

布鲁斯攥紧了拳头，他简直不敢相信刺客联盟这几年都教了达米安些什么。“好吧，达米安，告诉我他在哪。”他决定先稳住这孩子，“我会和你母亲一起去找他，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你乖乖留在家里。”

“乖乖留在家里的是你。”达米安不客气的顶回去，“丧钟杀得是我的外公又不是你的外公，我才是应该亲手报仇的人。”

“我是你的父亲，达米安，保障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布鲁斯站起来向他走去。他和丧钟交过手，自然知道丧钟有多危险，他怎么能眼看着达米安以身犯险。

“抱歉父亲，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达米安说着，从敞开的窗户跳进院子。

“等等达米安！”布鲁斯不假思索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院子里，刚站起来的达米安愣住了。

跟着从二楼跳下来的布鲁斯愣住了。

在墙边布置陷阱的入侵者二人组也愣住了。

“……你不是说已经掌控了庄园里的防御系统吗？”神父靠在墙上小声质问。

骑士没有吭声，警惕的看着布鲁斯。谁会想到哥谭首富大半夜不睡觉也不去夜巡专门跳窗户找刺激呢。

布鲁斯看着全副武装，头上也顶了两个小耳朵的骑士，警惕的握着随身携带的蝙蝠镖，一时间也没有动作。

看来夜翼的预警提前了一整天。

达米安看向和蝙蝠侠有些相似的骑士，看向身着神父袍的小白脸，又看向一脸紧张的布鲁斯。

“他们是你的客人吗，父亲？”达米安挑起眉毛，“还是我不小心撞见了你请来的夜间服务人员？”

神父震惊的看着达米安，悄悄凑到骑士耳边：“他也强迫你叫他‘父亲’？”

“没有！这可能是他亲儿子，这俩人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骑士咬牙切齿，真是几年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布鲁斯冷着脸看着他们：“不是客人，是入侵者。”

好耶！达米安抽出背上的剑冲了上来，“让我来教训他们！”

“等等达米安！”布鲁斯不得不捏着他的蝙蝠镖也跟上去，只要先控制住神父，他们就能进行谈判。若无意外的话，和神父一起共进晚餐的提姆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