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1029)
至此皇族血脉不亡,徐家就当为皇族尽心竭力,数代不止。
就光是徐嫣然这一代,下边的几个弟弟就会为了她在外拼命,不惜一切为江遇白固守河山。
这本该是最好的选择。
儿女姻亲也一直都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
可想到徐嫣然说的话,老王爷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无奈。
“那孩子说,她本是苍穹翱翔的鹰……”
既是自认为鹰,进了笼子怎会安乐?
大巫师苦涩道:“可若不是嫣然的话,再想从徐家的女儿中择出一个皇后,就寻不到合适的人了。”
徐锦惜太小了,等不及。
徐璈的女儿那更不行了,糯糯和江遇白差辈分,见了江遇白叫义父都不过分。
大巫师还想说什么,老王爷叹气道:“罢了,都罢了。”
“是我执拗了。”
他想在自己死之前给江遇白的江山再上一道保险,可其实仔细想想,也大可不必。
大巫师低声说:“其实您若是开口了,徐家会答应的。”
挣扎必然会有,但嫣然那孩子懂事儿,就算是为了家族的昌盛,她自己也会情愿的。
老王爷摆手说:“徐璈退出战场让兵权,徐家已经自折了一个徐璈自表态度,我又怎么忍心再掏人家的心尖子?”
“徐璈此番回到岭南甘愿为我手中利刃,如此已经足够了。”
大巫师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老王爷苦笑道:“人呐,最怕贪心不足。”
“一旦什么都想要,万事万物都想贪图个两全其美了,生死患难得来的情分也是会被消磨尽的。”
“这样其实就很好了……过犹不及啊……”
药效逐渐起来,老王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外出讨公道的一行人也被对方客客气气地送出了家门。
徐三婶全程都很镇定,直到上了马车紧紧攥住桑枝夏的手,桑枝夏毫无防备被糊了一手的潮湿。
桑枝夏误以为徐三婶是后怕,低声说:“三婶,没事儿的。”
“今日这么过了一遭,杀鸡儆猴这些人往后不敢再多口舌,咱家嫣然不会受什么影响的。”
徐三婶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确定马车四周跟着的都是桑枝夏的人,猛地长舒出一口气,忍着心惊用只有桑枝夏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怕的不是人言可畏,怕的是王府里的那位。”
桑枝夏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什么无声瞪大了眼。
“三婶,你是说……”
“傻丫头。”
徐三婶虚弱似的靠在车壁上,意味不明地说:“你当真以为,咱家这么多人整日在王城里来来去去,个个都是耳聋眼瞎的?”
“清芳一月都出不了三次门,她都能听到的风声,我们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第814章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桑枝夏错愕地看着徐三婶忘了言语。
徐三婶带着无尽的后怕苦涩道:“有关嫣然的婚事,王府那边其实早就明里暗里打探过我和你三叔的意思,但我们思前想后装作没听出来,也没敢声张。”
“我和你三叔富贵过,也落魄过,经历过这么多事儿,早就不奢望多的了。”
“与其盼着靠女儿的婚事一步登天,富贵至极,我们却更希望她这辈子都能活得自在,免受多的负累。”
江遇白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
徐嫣然一旦进了王府的大门,来日的尊荣就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他们夫妇耗尽半生心血只得了一个徐嫣然,恨不得把心尖子上最软的肉挖出来养着。
深宫之内就是个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哪儿会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徐嫣然跌入火坑?
桑枝夏脑中白光闪过,轻轻地说:“所以这风声,三婶和三叔一早就知道?”
“不光是我们知道,你婆婆和二婶也都知晓。”
徐三婶叹气道:“只是话到底没说到明面上,咱家动作过于频繁,不免有欲盖弥彰之嫌。故而就算是心里着急,也只能是隐忍不发,要等个合适的时机。”
“不然你以为,我和你三叔为何会同意让嫣然跟着你远去滁州走一趟?我是怕再让她在岭南待着,一旦王府那边开了口,我们留不住这孩子。”
先让徐嫣然出一趟远门,暂时堵住王府那边开口的时机。
缓过一阵儿,再徐徐图之慢慢打算。
对上桑枝夏恍然大悟的表情,徐三婶百感交集地说:“其实说来是我和三叔私心太重,实在舍不得嫣然,否则的话……”
“嫣然入王府,其实是最好的,对谁都好。”
自古以来前朝和后宫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凡是鼎盛的世家,前朝后宫都必有自己族中的人,借此盘成脉络,拉拢圣心巩固家族地位。
三房人丁单薄,只徐嫣然一女。
徐三叔于仕途无意,也早已过了有雄心壮志的年纪,大事儿上出不了力。
三房既是承了徐家在前朝的战功之荣,应也当为家族出一份儿力,徐嫣然入江遇白宅中就是最佳选项。
世家女的命数一贯如此,算不得多出奇。
可他们舍不得。
徐三婶忍着愧疚自嘲道:“嫣然那孩子相当于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若是寻得一个寻常人家,家中人员构造单纯些,少纷争多和睦,只要姑爷的品行好德行佳,往后夫妻和睦把日子过好不难,可要是……”
“要是入了个人心诡谲多算计的地方,她能被周围的妖魔鬼怪吞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我……我实在是舍不下这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