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1073)
然而呢?
徐二婶不屑道:“穷在闹市无亲朋,富在深山有远亲,人就是这么回事儿,跟咱们自己个儿是低调或是张扬都无干系,全看的是人心罢了。”
其余几人的情形也都差不多,说到这儿面上都不免露出了几分凉薄。
桑枝夏不动声色地说:“我倒是听说这两个小子在京都里借着小王爷的威,满城权贵的家中都去了一遍,好生翘了一回尾巴,这事儿二婶知道吗?”
徐二婶本来冷淡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忍都忍不住地点头:“两个小子都是胡来的,我哪儿能不知道?”
两小只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到了京都没别的事儿,除了跟着抄家长见识,就是忙着去仇人家里翘尾巴。
说到桑延佑带着小王爷给的亲兵一日造访三次桑府,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生生把桑家的人吓成了惊弓之鸟,就连谢夫人都跟着笑了。
桑枝夏听着周遭带着笑的话语声,若有所思地摩挲过指腹。
跟被直接抄家斩首的不同,桑家明明牵连了一个受宠的宠妃在内,但江遇白至今没有下达任何处置桑家人的决定。
曾经在宫中宠冠后宫的贵妃桑冰柔被送回了桑府,桑氏一族连同已经中风瘫在床榻上的渣爹,目前全都被圈禁在府邸中。
跟徐璈之前想的借刀杀人不同,江遇白大约是恼了徐璈的隐瞒,现在明摆着的不想帮徐璈动手。
这麻烦……
桑枝夏垂下眼拨了拨手中的果子,心不在焉地呢喃:“徐璈自己去搞定。”
她跟渣爹和桑家的人并无半点情分,偏偏占了个亲女儿的壳子不好动手。
麻烦既然是留到了现在,这坏人就让徐璈去当。
徐璈坐在马背上毫无征兆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紧跟着徐璈的荣昌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恍惚道:“将军,文相他们没聚众在骂了啊,难不成……”
“难不成是躲起来骂你了?!”
徐璈:“……”
徐璈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这话说得新鲜。”
“就是不躲起来,难道就不骂了吗?”
荣昌在马上抱拳表示佩服,徐璈调转马头淡淡地说:“传令整顿,一刻钟后出发。”
“咱们得加快了。”
徐璈说完策马跑到车队的后方,恰好对上了齐老抬起的双眼。
齐老把手从桑枝夏的手腕上收回,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关于是否要让桑枝夏同大部队一起随行,徐璈其实狠狠挣扎过。
桑枝夏有孕在身本来应该好生在家休养,长途奔袭对她而言有害无利。
可兵马撤走王城空了大半,桑枝夏和家中女眷在此养胎,至少要耽搁一年左右。
而后的一年徐璈深陷在京都分不出半点精力,也不可能有机会在两地间折返。
最后是齐老和大巫师站出来拍了板。
二人一日为桑枝夏诊脉三次,只要桑枝夏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正常跟随队伍赶路。
一旦发现差池,他们就会另分出一支小队陪桑枝夏就近安顿,直到养好了再往前追赶前行的队伍。
万幸的是这一路走来桑枝夏虽是面带疲色,期间一切安稳,腹中的孩儿也长得健壮。
徐璈吃下了今日份的定心丸顾不得多言,打出个手势奔到了最前头。
桑枝夏伸手要去扶齐老反被拍了一下手背:“咱俩现在是谁扶谁?”
见桑枝夏还笑,齐老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走,跟我上车。”
“这脚程一日更比一日快,从今天起你晚上就挨我一个车,我盯着你心里踏实些。”
“至于你那个糟心的爹……”
齐老勾唇露出个森然的冷笑:“丫头,别怕。”
“但凡是敢有人再来吵了你养胎,我自然有给他们的说法。”
唯一能跟桑枝夏是正经血亲的就一个瘫子爹,这处起来有什么为难的?
谁敢往桑枝夏的面前招惹不痛快,他有的是法子让人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桑枝夏好笑道:“那要是人家都不来惹我呢?”
“这有什么的?”
齐老嗤笑道:“我想收拾谁顺手的事儿,本来就不需要由。”
第850章 文相骂你都没用上真正的实力
入京队伍距离京都还有三百里地的时候,前方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随风扬起的旌旗。
在最前头探路的人急急地跑回来,不等下马就说:“将军,前边好像是小王爷的车架!”
“小王爷来了!”
徐璈对此并不意外。
实际上江遇白能忍到现在才来接,由此便可猜出他的伤势不如信中提到的那般轻描淡写。
徐璈单手勒住缰绳控制住凌空而起的马蹄,向后打了个手势沉沉地说:“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白幡在半空扬起轻微的弧度,一路不停的灵纸顺着泼洒的动作带来一路飞白。
车马带孝,人披麻衣。
每走百米最前头的人会按规矩敲响拴了白布的铜锣,高声呼喊:“恭请王爷王妃回京!”
十里一叩,百里长跪。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按照预定的路线继续往前,呼喊声逐渐逼近,在马车中的江遇白缓缓睁开了眼睛。
薛先生低声说:“小王爷,时辰差不多了。”
数千里扶棺至此,该是亲子出面去迎了。
江遇白摆手拒绝了桑延佑的搀扶,自己扶着车架缓缓下车。
入目全是漫天泼白。
像初冬轻落的雪,又像是一直无形凌迟在心口的刀。
他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京中群臣奉命随江遇白远迎至此,每个人的脸上都铺满了真假难辨的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