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1085)
陈年河面沉如水,眸色不善地盯着徐璈,字字咬牙:“不真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客气呢?”
但凡是手里有把刀,他都想顺手给徐璈剁了!
徐璈龇了龇牙不吭声,陈年河缓缓呼出一口恨不得烧死人的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之前跟你走太近了。”
“你要接管户部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我怎么想得到?”
徐璈看疯子似的瞪了回去,没好气地说:“我就是被牵连了的好吗?”
“鬼晓得我是怎么到户部的啊?”
他自己完全不想碰这一滩子浑水,可恨的是也没人愿意听他讲道啊!
陈年河大致知道了徐璈是怎么当上的户部尚书,脸色依旧是沉浸浸的:“一文一武,走太近了可不好。”
早知道徐璈会调转到文臣那边去,他就该早些动手的!
徐璈捂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陈年河气得险些又要踹人:“什么样子!”
“你混着皇上反手给我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踹你几脚还不服气了?”
徐璈心说我凭什么要服气,但一看陈年河这立马就要被气得撅过去的样子,生生逼着自己忍住了没凌虐老头儿。
奈何老头儿自己不甚争气,还在愤愤:“我猜得到皇上的想法。”
“无非就是想让你我表面不和,暗地里把文臣武将的权柄都重归到皇权之手,让我这个前朝老臣给你们抬架子,可你们就不能另外找个人吗?”
他戎马一生好不容易活到现在。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换个人祸害吗?
徐璈翻了个白眼嘀咕:“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好不好?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讲道?”
“你倒是讲。”
陈年河不屑道:“讲到桑家那一党子废物现在都还蜷在京都,没事儿就闹出点儿笑话来给你媳妇儿添堵。”
他昨天晚上才到的京都,但该听的笑话已经捡了不少。
这事儿徐璈自己底气不足,被训了也强忍了没反驳。
陈年河见状得寸进尺:“怎么,穿上这身文官的袍子,也染了那些读书人的清高傲气了,下不去手杀不得人了?”
“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心慈手软了呢?如今是背着我信佛了不杀生了?”
目睹着徐璈的脸一点一点变黑,陈年河堵在心口的郁结之气莫名消散,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这身打扮不对味儿啊。”
“我家里老娘念佛之后手腕上都常年戴着一串佛珠,小紫檀叶的,还不便宜呢。”
“你要是挪不出私房钱买不起,我送你一串儿?”
陈年河年纪越大张嘴越像是淬了毒,字字都奔着扎心去。
不光是徐璈的脸黑成了锅底,就连旁听了全程的徐明辉都是心有余悸。
这嘴,太不饶人。
过分狠毒。
陈年河仗着自己跟徐璈亲爹是一辈儿的,肆无忌惮损了徐璈一路。
等马车走到中途,他突然作势要下车,只是走之前深深地望着徐璈,微不可闻地说:“小子,宠臣不是那么好当的。”
“山河易迁人心易变,赌人心恒久才是真的兵家大忌。”
徐璈缓缓抬眸,陈年河微妙一笑:“我给你架梯子助你上云阶,算是谢你们两口子对允儿的教养之恩。”
“只是往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得睁大眼看清楚。”
“另外……往后咱家明面上少来往,下次出言不逊,我还踹你。”
徐璈:“……”
第860章 谁稀罕那么个藏污纳垢的狗窝?
陈年河卷着一身怒气愤然下车,旁人无从得知车厢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对话。
但单是从表面上来看,三岁小儿都看得出来二人的对话进行得很不愉快,徐璈刚出宫门就被踹的事儿也跟长了脚似的传得飞快。
被踹的徐璈人还没进家门,大半个京都的人就知道得差不多了,形形色色的言辞还在外散。
陈年河对此毫不在意。
他原本就是前朝旧臣,还是手握重兵跟永顺帝叫过板的狠人。
他与徐家的交情始终都被隐藏得很好,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
至于陈允为何会在徐家受了多年教导,陈年河早已想好了说辞,大不了就说徐璈卑鄙扣了自己唯一的孙子,想借此强迫自己妥协掌控西北。
更何况京都旧人早都知道,陈泰的腿是徐璈打断的,血海深仇早就横亘而出。
有此为引,他和徐璈的不和就从表面转至有迹可循,往后再在人前做戏也少几分难度。
陈年河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脏水都往徐璈的身上撒,一边慢悠悠地顺着人潮往前晃。
数年不回京都,所见之景也与记忆中有了不同。
陈年河摆手示意随从不必跟着,漫不经心的同时视线突然凝在了一角,眉心微微蹙起。
不远处的人群中正在爆出哄闹,苦主大声叫嚷着要寻求公道,还指名道姓地点出了自己怀疑的人。
好巧不巧,苦主控诉的是陈年河的老熟人。
陈年河啧啧两声幽幽一笑,活动了一下手腕慢吞吞地走入人群。
手痒痒的时候来了个人肉沙包,正好了。
半个时辰后,徐璈满眼古怪地看着宋六,微妙道:“你是说,陈年河把桑家三爷打了?”
“由呢?”
“这老东西不可能无故动手吧?”
宋六一言难尽地说:“据说桑家三爷遭遇劫匪后情绪失控,在京畿衙门前闹着要捉拿相关的可疑之人,推搡时不小心踩到了陈尚书的脚,还骂人家有眼无珠。”
徐璈:“……”
桑枝夏拿着帕子揉着徐璈看不出半点伤痕的后勃颈,动作微顿:“然后他就给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