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116)
“熬更打夜的,你的身子能撑几日?”
他说完在桑枝夏阻拦的动作中,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一一叠起收好,看着纸面上的一行字哑然失笑。
“枝枝,你……”
桑枝夏察觉到什么面色不善:“闭嘴。”
“不是,我就是……”
“你敢说出来,我现在就把你踹出去!”
桑枝夏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纸,恼羞成怒地说:“字儿写得丑怎么了?能认出来不就行了吗?”
平心而论,她本身的笔迹其实不丑。
但她有个无法避免的硬伤:不会写毛笔字。
桑枝夏观摩过老爷子给几小只启蒙的过程,徐明煦仍处在画大字阶段暂且不论,徐明阳和徐嫣然用毛笔字的笔锋都比如今的她好上不少。
她这一手狗刨是真的惨不忍睹。
徐璈似是忍得艰难肩膀都在抖,桑枝夏手忙脚乱一通有些恼火,从被子里伸出的脚直接踹在了徐璈的背上。
“再笑真给你踹飞出去信不信?!”
“我……咳咳……”
“我没笑。”
徐璈顶着一张忍笑到扭曲的脸把笑声收回去,看着桑枝夏被恼意染得通红的耳垂,心口像是撞开了一大片泛起波纹的柔。
他咳了一声强压嘴角,在桑枝夏下一秒就要蹦起来打你天灵盖的警惕中长臂一伸,隔着被子直接把跳脚的人揽在了怀里。
自身后覆盖袭来的气息让桑枝夏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不等她挣扎,徐璈的手就顺着她扑腾的动作落在了身前。
他握住她的手,重新抓起散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迹的笔。
桑枝夏无所适从地瞪眼:“徐璈,你……”
“我教你。”
徐璈教小娃娃似的把大手完全覆在她的手上,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凑在她的耳边说:“枝枝,我教你好不好?”
话音落,笔锋渐动。
桑枝夏感受不到手的动作,甚至捕捉不到此刻自己的脑中胡乱蹿过的都是什么念头,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耳后不断扑打而来的灼热呼吸。
明明人是恒温的,徐璈身上的温度应该跟她是一样的。
但就是烫人。
烧红的烙铁似的,丝丝缕缕都在顺着耳根的皮肉往下蔓延,顺着发梢一路带着火花炸到了指尖。
如果汗毛看得见的话,此时大约都是竖起来的。
桑枝夏目光呆滞地看着纸面上落下的枝枝二字,被凌厉锋锐的笔锋刺得眼睫乱颤。
徐璈为了防止她挣脱左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她的腰间,察觉到她不再平稳的呼吸,索性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靠得更加亲密的同时,他把下巴杵在桑枝夏颤抖的肩窝中轻轻地说:“看到了吗?”
“枝枝,你看我们写的是什么?”
第84章 折琼枝以为羞兮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靡以为米长。
“风动可见月下枝绽,犹可见不言之心。”
“枝枝,你懂我的意思,对吗?”
“枝枝?”
徐璈抱着一卷油布走近,看到桑枝夏捏着锄头出神的样子有些好笑:“你怎么了?”
桑枝夏慌忙避开他的目光,背过身说:“没什么。”
她用力甩了甩脑袋,把徐璈昨晚贴在耳边说的话甩出去,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说:“我刚用炭灰把打桩的地方都圈出来了,你去把桩子打上就行。”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
要想搭建暖棚,打桩搭棚顶覆油布一步都不可少,今日一早老爷子起来就定下了大致规划,除了在家做针线的其余人全都被撵出了家门。
怎么就徐璈自己?
徐璈把东西放在盖着雪的地埂上,抓起锤子说:“三叔去砍竹子了。”
“你不是说要品相不同的粮种混合培育么?咱们昨日买回来的只有一种,祖父去村里找人家买不同的了。”
虽说都是麦种,可从不同的地头上收出来的总有几分差异。
老爷子对这事儿极其看重,出了家门就去能买得到人家挨个打听了。
桑枝夏唔了一声,低头把锄出来的草根扯散扔在边上,若有所思地说:“咱们先搭一个出来试试,等暖棚搭好了,再弄点儿稻种来试试。”
稻种的培育有现代伟人研究成果做依据,不管是成功率还是产量都大为可观。
哪怕是隔了时空千年万里,水稻之父传给后人的成果永远都在,借助伟人的依托,荒地也定可长出稻香千顷。
徐璈好性子地点头说好,走过来就顺手把脱下来的外披搭在了她的肩上。
暖烘烘的气息从衣料上传出,桑枝夏下意识地去扯:“我穿得挺厚的,不用……”
“不冷也帮我穿着。”
徐璈挽起袖子大锤对准桩子狠用力抡下,在桩子和大锤碰撞出的闷击声中笑着说:“好稀罕的宝贝,可不能弄脏了。”
“对了,往后换下来的脏衣你不必管,放着我会一起洗。”
徐璈今日早上只是照例去山里转了一圈查看陷阱,回来就发现桑枝夏把昨日换下来的脏衣裳洗了。
桑枝夏只是顺手,可徐璈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心尖却在打皱。
“大夫说你受不得凉,冷水你少碰,我会一起弄。”
家里现在人人都有自己手头上的活儿,洗衣这类的活计也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了。
许文秀顾着两个小的已是辛苦,桑枝夏索性就把徐璈的衣裳揽到了自己的木盆里,反正谁洗都一样。
可前些日子也都是徐璈在洗,她往往还没留意到,这人就已经摸黑拎着木桶从水井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