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184)
徐璈静静地站着没再多嘴,直到他以为老爷子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听到老爷子沙哑地说:“罢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年杀伐果断的人已经老了,儿子指望不上,希望全寄于孙子一身。
徐家禁不住波折了。
适当地装聋作哑是他为数不多还能做的。
徐璈听完笑笑没答言,老爷子转过身沉沉地说:“你二婶今日受的刺激不小,明阳也吓着了,跟夏丫头说让她多劝劝。”
“我出去转转,晚些回来。”
徐璈从善如流地点头:“是。”
他这边刚送走了老爷子,转回去就对上了桑枝夏若有所思的眼。
桑枝夏狐疑的看看西屋,再看看隐隐有哀怨哭声传出的堂屋,神色微妙。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自己无意间是不是成了别人圈套里的一环?
见她神色不对,徐璈不紧不慢地说:“枝枝,那都是别人的事儿。”
“你何必往心里去?”
桑枝夏眼底滑过一丝明悟:“你是说……”
“嘘。”
徐璈竖起食指挡在她的嘴边,低头含笑望着她略微缩紧的瞳孔,低低地说:“祖父都已经下了论断了,孰是孰非并不要紧。”
“别人的事儿,与你我何干?”
徐二婶经历生死一劫后对长房的人不错,对桑枝夏更是存着无声的感激,处处配合。
他们只需在能插得上话的时候插句话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桑枝夏脑中的迷雾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深深吸气后满脸纳罕。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她还真是小瞧徐明辉那小子的狠心了!
是个干大事儿的狼人!
徐璈语意不明地点了一句不再多言,捕捉到桑枝夏脸上的唏嘘笑得很是玩味。
看破不说破,话没必要说得太透彻。
好端端地闹了这么一场,家里大大小小都没了庆贺的兴致,草草收拾完对付了一顿晚饭就算应付过了一天。
鸡叫破晓,除夕到。
昼夜交替时换天气,黑蒙蒙中村里就炸开了迎吉时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也吵得桑枝夏没怎么睡好。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出口的话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我先去暖棚那边瞧瞧,看完了就回来准备做饭。”
大小是个年,今晚上桌的菜色总不能还都跟平时一样。
徐璈早起把水缸都挑满了,见她困倦得眼皮都在往下耷拉,忍不住笑:“那边我去看就行,你要不再睡会儿?”
桑枝夏恹恹摇头:“你去看起什么用?你又看不懂。”
徐璈张嘴想反驳,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不太看得懂,很识趣地往边上让了让。
洗了脸稍微清醒了几分,桑枝夏仰头看着房檐下冻出的一大截冰溜子,咂舌吸气。
“这天儿怎么还一日更比一日冷了呢?”
第137章 谁都不如个谢姨娘
徐璈拿着帕子往她脸上一糊:“知道冷就赶紧把弄湿的头发擦一擦。”
“弄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桑枝夏用帕子捂着脸闷闷地嗯了一声,徐二婶推门出来说:“夏夏,你今儿也要去地里?”
平静了一夜,徐二婶的眼眶仍是红的,眼里遍布的也都是细密的血丝,分外憔悴。
可瞧着到底是比昨日好很多了。
桑枝夏放下帕子点头:“一日更比一日冷,我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实。”
“二婶你们先张罗着,我弄完了就赶回来做饭。”
“哪儿有都等着你的儿?”
徐二婶强撑着镇定揭开了锅盖,在晕开的米粥香气中说:“时辰还早呢,先吃了早饭再说。”
“等一会儿剩下的我会看着弄。”
大怒大悲后神思恍惚。
许文秀和徐三婶都觉着徐二婶应该好生歇一歇缓一缓,可她却执意不肯,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或者说她压根就是一宿没合眼。
桑枝夏愣了下笑了:“行,我这就去叫锦惜她们出来吃饭。”
米粥咸菜,还有煮的白水鸡蛋,一人两个,算是年节特有的奢华。
桑枝夏总觉着白水蛋的蛋白有股子腥味,不乐意吃,索性就都塞给了徐璈,捧着自己的米粥慢慢喝。
徐璈默默把蛋黄圆滚滚地剥出来,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她的碗里。
“不吃蛋白吃这个,别噎着。”
桑枝夏嘴角微勾没说什么,转头就看到徐明阳冲着自己招手。
“怎么?”
徐明阳神秘兮兮的:“大嫂你过来些嘛。”
桑枝夏配合地走过去,刚一弯腰碗里噗通一下,又多一个蛋黄。
嘴角还挂着蛋白碎屑的徐明阳笑得咧出了漏风的门牙:“大嫂吃这个,我也给你剥!”
桑枝夏霎时无言,看着徐明阳心头发暖又是好笑:“你自己吃就行。”
“给我了你吃得饱?”
徐明阳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仰着脖子说:“我能多吃两碗粥啊!”
“好吃的给大嫂吃,我什么都吃!”
不大点儿小崽子没学会懂事儿,无师自通先学会了怎么体贴人。
桑枝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乖。”
“等我回来给你们炸糖果子吃。”
吃过早饭,桑枝夏和徐璈去地里巡视,家里剩下的人则是为了祭祖和年夜饭在做准备。
许文秀一大早起来就给几个小的换上了压了很久的新衣,看着徐明煦和徐锦惜穿着正好的样子,眼里堆满的都是笑。
“亲家母用心了,送来的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