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244)
桑枝夏自知亏底气不足,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趴在徐璈的肩上,鸵鸟似的把脸埋进肩窝躲避路过村民的好奇打量,闷闷地说:“我这不是想赶紧弄好了心里踏实吗?”
“你这是盖酿酒坊,还是在拿刀剜我心尖子?”
徐璈脸更黑了几分,罕见地粗了嗓子:“一身摸不顺的反骨!”
“摁着睡下了半夜也不老实,还想翻出去地里转转,我就差去地里打地铺守着了,就这你也不能踏踏实实的在家里好生睡觉!”
“你就说你是不是欠收拾?皮松了逼着我给你紧一紧?”
若是换作徐明阳那几个小的,听到徐璈这硬邦邦的口吻腿肚子已经在打转了,可此时趴在徐璈背上的人是桑枝夏。
桑枝夏早知他的外强中干,索性不要脸了放松勾着他的脖子趴好,懒懒地说:“那么大声训谁呢?”
“你要怎么收拾我,说来我听听?”
徐璈憋着火气不顺,话也邦邦硬:“想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要是再跟我犯浑,我就把你锁在家里,一日三餐捏开了嘴一口一口的喂,箍着你一日在床上睡足五个时辰才许起身,睡不足吃不够不许出门,看你还怎么跟我犟!”
这话听着不像是惩罚,倒更像是享福。
桑枝夏低低地笑出了声儿,在徐璈的耳边说:“其实忙过这一阵也就好了。”
地里的稻子最多半月便可收割,酿酒坊里万事俱备只等开工。
这么多事儿光是靠着家里的人是处不好的,所有早就定下了请工人的想法,往后她真的动手的地方其实没那么多。
徐璈态度丝毫不见软化,面无表情地说:“枝枝,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桑枝夏:“……”
“那有这么多事儿没做呢,我总归不能就闲着吧?”
徐璈单手托住她背稳,腾出一只手越过肩膀,把她掀起的草帽往下压了压,沉沉地说:“不管你想做的事儿有多少,现在都必须往后靠。”
“我把你这段时间想到写出来的酿酒方子全都誊抄成册了,酿酒坊里有三叔和三婶在,他们手里拿着酿酒的方子,再加上请来做工的两个人便可兼顾,那边不用你操心。”
“地里割稻子的事儿我也安排好了,请来的人手都是踏实可用的,等到了时候便可动手,我会去亲自盯着,出不了岔子。”
“今晚酿酒坊那边肯定是要闹一场酒贺一场,你过去了少不得要被灌酒,咱们就不过去了,回家休息。明日我带你去见胡太医,今晚必须早睡。”
桑枝夏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发现什么都被徐璈安排好了,自己好像找不到补充的地方。
她想了想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想到把我写的那些方子誊抄下来的?我又没跟你说?”
徐璈头疼地叹气:“枝枝,我是不如你懂得多,可我不傻也不瞎。”
出方子出法子的事儿,他是外行帮不上忙,可做些这种需要收尾总结的事儿,对他并不难。
早知桑枝夏忙起来晕了头会如此不管不顾,他当时就不该松口答应让她操持这些。
陈菁安在他的安排下奔波不断,收益同样也不少。
实事求是地说,徐璈现在完全供得起家中的所有开销支出,他养得起桑枝夏。
然而徐璈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话说了也无用,桑枝夏绝不会安分听从自己的安排,只能悉数忍了,忍着心焦看她忙。
桑枝夏不知他心里煎熬,一脸明悟。
进屋就被徐璈摁在了床边:“坐着,我去给你端绿豆汤。”
他说不许动,桑枝夏也就难得的听话乖顺,虽说喝绿豆汤的地方从屋里转移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可到底是坐定没乱动。
桑枝夏靠着架子抿了一口绿豆汤,看着熟练洗米做羹汤的徐璈一脸好笑:“徐璈,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贤惠了有没有?”
随着把她驱逐出灶台的时间越长,这人在灶上的手艺就越发精湛。
他做的饭还比许文秀等人做的更合桑枝夏的胃口。
精准投喂。
徐璈把特意掐出来的菜心放在水里,转过身背倚着灶台,挑眉冷笑:“你要是能乖乖听话,我明日就开始跟二婶学绣花儿做衣裳,我能比现在更贤惠。”
桑枝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扑哧笑得发抖。
徐璈啧了一声准备淘洗菜心,堂屋紧闭的大门嘎吱一声闷响,老太太出来了。
桑枝夏最近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也没能挪得出心神留意老太太的近况,今日天光下打眼细瞧,不由得心头一颤。
这才多久,老太太怎么枯瘦成这样了?
第184章 怎么又冲你发脾气?!
老太太身上的衣裳是许文秀妯娌三人亲自给做的,花的心思虽是比不得拿去绣庄交的货,可用在老人和孩子身上的料子都尽可能选了条件内最好的。
花样大气样式端正,拎出来摆在村里的众多老妇人前,都绝对是独一份的体面。
可就是这样体面的衣裳,挂在老太太枯瘦到突起的骨架上却无端多了些许阴森,空荡荡的甚至像招魂的魂番。
老太太瘦下去的不是一点半点,肉眼可见的皮包骨,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下去,松垮垮的面皮不受控制地耷下嘴角,发间的银白更是多到惊人,乍一看老了十岁不止,老态毕露。
这到底是怎么了?
桑枝夏迟疑了一刹没忍住,放轻了声音说:“祖母,您近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让徐璈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老太太听到大夫二字眸子猛地一缩,仓惶又紧绷,硬邦邦地吐出了两个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