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344)
桑枝夏在几小只紧张的注视下,屏住呼吸,轻而又轻地把模子倒扣在铺开的棉布上,听了半截话口吻古怪:“米糠?”
“陈将军又来蹭咱家的猪粮?不是不缺粮了吗?这人好好一个大将军,怎么就专门跟咱家的猪牛过不去?”
草料要,米糠也要。
敢问陈将军还有什么是不要的吗?!
“哈哈哈!这回可真不是!”
徐三叔笑得直拍手,抹了把脸才说:“前几日是来要了些米糠,倒也不是为难猪的,是用来难为钦差的。”
钦差千里迢迢从京都赶来,一路奔波所见几何不好说。
可钦差一行抵达西北大营,看到的一定是最惨烈的一幕。
徐三叔微妙地撇撇嘴,嗤道:“陈年河这人算计深得很。”
“他先是在京都闹出了一番大动静,逼得朝中派人赶来彻查,紧接着卡着钦差要到了,又不知从何处搜罗了一群乞丐难民,一股脑全塞进了西北大营。”
正在帮着桑枝夏脱模的徐璈闻声挑眉,玩味道:“他让这些人扮作了营中士兵?”
“不光是扮兵。”
徐三叔咂咂嘴说:“为了迎接钦差的到来,陈年河带领着身边说得出名号大小将领,一起饿了好一段时日的饭。”
徐璈:“……”
桑枝夏:“……”
徐三叔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满脸唏嘘:“咱们是无缘得见,不过听宋六说,陈将军和一众将领饿得面黄肌瘦脚步虚浮,见了钦差一行入营,这些人眼里迸出来的,都是想逮个人洗刷生啃的凶光。”
“听说钦差大臣吓得当日接风宴都没吃得下,生怕被这群饿红了眼的人抬上桌啃了,躲在营帐里都没敢出来。”
准确地说,钦差大臣就算是心大吃得下,桌上也没什么可下嘴的东西。
陈年河说了,那一碗掺了八成米糠的稀粥,就是拿出来待客最好的饭,不吃也没了,这一碗分出去,底下的人还得打破头抢呢!
从京都来的这群人一开始本来是不信的。
直到他们见到了盯着那一碗稀粥眼冒红光的大小将领,不信也不成了。
这要不是饿得狠了,哪儿能激恼成这样?
这就差啃人了!
钦差大臣当晚就紧急往京都送了折子,具体说的什么无人可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西北这次的浪,陈年河算是挺过去了。
桑枝夏和徐璈对视一眼,看清对方眼中的玩味,只是勾唇浅笑。
桑枝夏低头敲了敲手中的模具,等里边的白色皂体滑落而出,定睛看清立马就笑了:“成了!”
第262章 这就是大哥说的人心险恶吗?
在被倒入模具之前,险些把徐璈一双手都搅木了的肥皂粘稠可流动,半点看不出形,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经过一个月的风干皂化,不成型的皂液凝固干燥,脱去了多余的水汽变得触感温润厚实。
顺着模子的底部轻轻一敲,模子里雪白的肥皂落在事先铺好的软布上,凝出的花瓣清清晰可见,整整齐齐地脱模出来排成一列。
乍一看就像是春日里绽得正好的娇花,白嫩精致,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别的不说,起码看着样子是极好的。
凝神等了半天的徐二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惊喜出声:“哎呦,这居然就是硬的了?”
之前油乎乎白腻腻的那些玩意儿,放一个月还真就是能变硬?
许文秀满脸惊奇,拿手帕托起来一块凑在鼻尖闻了闻,笑道:“按说猪油凝了多少有些腥气,也容易腻手,这东西闻着倒不见那些毛病,细闻着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既不是猪油的油腻腥气,也不是草木灰呛鼻子的味道。
明明做的时候加了些什么东西,都是大家伙儿眼看着的,可眼前摆出来的成品却跟掺进去的所有东西都不同。
要是桑枝夏不说的话,绝对无人猜得出来,手里这一朵洁白精致的皂花竟然是用猪油做底弄的。
桑枝夏也高兴。
桑枝夏抓起一朵皂花催徐璈:“别干看着,赶紧去把你弄脏的衣裳拿来试试,哪件脏得厉害就要哪件!”
正在安静脱模的徐璈听了眉梢微扬,无奈道:“要脏衣裳做什么找我?”
“徐明阳。”
正在犹豫要不要对准皂花啃一口的徐明阳茫然抬头:“大哥?”
“去把你昨日藏起来的脏衣裳拿出来。”
徐明阳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炸毛:“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有。”
徐璈残忍且冷静地说:“你昨日写大字的时候摔翻了砚台,乱七八糟地洒了一身的墨。”
“那件衣裳就很脏。”
徐明阳:“……”
徐璈垂眸继续脱模,不徐不疾地说:“去拿出来吧,别藏了。”
徐明阳似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小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张大的嘴都在无声颤颤。
含笑围观的老爷子敏锐抬头:“写大字的时候,为何会打翻砚台?”
徐锦惜年纪小心直口快,盯着小巧精致的皂花头也不抬地说:“因为三哥在桌子下藏了一只小耗子,三哥写大字的时候小耗子跑出来了。”
“小耗子?!”
这下满脸惊悚的人变成了桑枝夏。
桑枝夏难以置信地说:“咱家哪儿来的小耗子?!”
“不是咱家的耗子,咱家就没有耗子!”
徐明阳又急又慌摆手解释:“那小耗子是我跟霍尖蛋他们在外头逮的,我就是……”
“你还去逮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