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413)
那人还是想不通:“可是东家醒了跟少主有什么关系?”
被他盯着的人彻底不想说话了,一言难尽地拍了拍他的肩:“怪不得村里的大娘只想给林云说媳妇儿,一个都不想给你说。”
“就你这样的,哪儿有瞎了眼的看得上你?”
“独眼你这话几个意思?!你是不是在羞辱我?!”
“你给老子站住!”
农场里闹出的捕兽夹风波慢慢平息,北院里的桑枝夏也在看着徐璈头疼叹气。
“徐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不是纸糊的?”
用胡老爷子的话说,桑枝夏就是连日来累狠了一时没顶住风邪入体,养足了精神头便无大碍。
桑枝夏也果真如他所说,不管昏天黑地睡足了瞌睡,发了一身汗,醒的时候就没再发热。
桑枝夏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没把这场病当回事儿。
可徐璈不行。
这么大个人,丁点儿大的胆儿。
桑枝夏是前天没事儿的,人今天都还在屋里困着。
徐璈拿着手里解闷的闲书慢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懒懒地说:“谁敢说你是纸糊的?”
桑枝夏挑眉。
“那你怎么就认定了我得在屋里养着?”
徐璈答得直气壮:“因为我不想出去,枝枝你得陪我。”
桑枝夏没了声音,徐璈放下书就闭着眼拧紧了眉往她的怀里靠,哼哼唧唧:“枝枝,我见了风头疼,你再帮我摁一摁。”
桑枝夏不为所动。
徐璈极好说话地拉起了她的手,熟练的往自己的额角放:“摁一摁就不疼了,真的。”
桑枝夏的手滑落在徐璈的鼻尖,毫无征兆地揪住一拧,哈气冷笑:“日日都喊头疼,你就不能换个不一样的说辞?”
“撒娇都这么敷衍,说出去连徐锦惜都糊弄不住的瞎招儿,你用来糊弄我?”
“徐璈你是当我三岁?”
徐璈被揭穿了也不在意,捉住桑枝夏的手凑在嘴边咬了一口,笑得胸口颤动:“谁说我是糊弄了?”
“我这不是头回使美男计不熟么?下回就好了。”
“你还想有下回?”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揪了他的耳朵尖:“赶紧挪开,没空听你瞎扯。”
“我……”
“大嫂?”
徐明煦规规矩矩地敲了门,在听到桑枝夏的声音后一板一眼地说:“祖父让我来传话,说大嫂若是今日感觉好些了的话,就去一趟书房,祖父有话要跟你说。”
“祖父找我?”
桑枝夏推开粘上来的徐璈,扶了扶发间歪了的玉簪,疑惑道:“祖父这时候找我做什么?”
第318章 问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怀上的
书房外,桑枝夏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确定无误后抬手敲了敲门。
“祖父。”
屋里传出老爷子仿若含着笑的声音:“进来。”
桑枝夏推门而入,屋内茶香袅袅。
正在泡茶的老爷子对着桑枝夏招了招手,在小茶桌上摆了个小巧的瓷碗。
“来坐下。”
“你吃着药呢不能喝茶,嫣然特意给你备了一碗甜汤,过来尝尝?”
白瓷小碗里装着的是小指大小的糯米面丸子,红糖水煮了最后再在面上撒一点晒干的茉莉花朵儿,淡淡的甜香
喝一口下肚,甜滋滋的舌尖还残留着一股不明显的茉莉花香,暖烘烘的让人舒服不少。
见桑枝夏的眉眼舒展,老爷子笑了:“嫣然说多放些糖的你指定喜欢,看样子她是不曾说错?”
桑枝夏摸着鼻子笑:“我是说怎么比平时的甜,合着是嫣然特意关照我了?”
“你对他们上心,关照几分不是应该的?”
老爷子执起小炭炉上的茶壶往杯中倒茶,等桑枝夏放下碗了才说:“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桑枝夏自打醒了就被圈在家里养病,外头的事儿徐璈是一个字儿也不说,问了也装聋作哑当没听到,抓起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话本子,装模作样地开始读。
桑枝夏是一个字儿都不想听。
不过哪怕是被圈在家里,桑枝夏也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桑枝夏隔着小茶桌上冒起的水汽眨了眨眼,含混道:“能猜到一些,但也没那么清楚。”
“倒也不必知晓得过分清楚。”
老爷子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温声道:“丫头,人活在世有时候求的就是难得糊涂,糊涂一些不见得都是坏事儿。”
“你跟璈儿和明辉的处事方法不同,完全不必逼着自己调整,觉得他们的方式就是对的。”
桑枝夏眸子微缩,老爷子话声含笑:“留有一线的仁慈不是软弱。”
“人活在世要琢磨的事儿很多,手段太狠的容易引人猜忌,也容易众叛亲离,让人不敢靠近。”
“反之,手腕太软了也不行。”
“性子太好了,便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再无忌惮,怎么在二者间取出个平衡,这本就是需要花上漫长岁月去参透的诀窍,绝非三五日可达成。”
“你所做的一切都做得很好,并无半点差错。”
桑枝夏对人命的看重是她轻易越不过去的底线,可底线不该成为枷锁。
桑枝夏搭在小瓷碗上的手指无声蜷紧,低着头说:“我还以为祖父会说我软弱。”
人是她下令伤的。
可受刺激病一场的人也是她。
从明面上看,像极了她承受不住自己决断带来的后果,这不是软弱是什么?
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对桑枝夏而言伤及人命需要下的是多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