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441)
那个人果然是不对劲的么?
桑枝夏在宋六的带领下绕过走道,紧接着就发现了客栈里的氛围不是很对劲。
透过走道和窗户可以看到外头的街面,人来人往的并不少。
可偌大的客栈却寻不出多的人,冷清异常。
桑枝夏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看到僵硬的杵在柜台后的掌柜和不敢乱动的伙计,唇角无声向下。
这可不像是徐璈做得出的事儿。
许是注意到了桑枝夏的沉默,宋六轻轻说:“少主也是不得已为之。”
“东家您见了那位便知道了。”
那位?
桑枝夏心头疑云渐起,走到后院看到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桑枝夏脚下微顿,失笑道:“我是不方便进去吗?”
“您说的哪儿的话。”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笑吟吟的,侧身对着桑枝夏做了个请的姿势,客客气气地说:“少爷吩咐过,您是贵客不可怠慢。”
“只要是您想去的地方,不拘是哪儿都是可行的。”
此人出人意料的恭敬让桑枝夏莫名觉得不太踏实,正迟疑间就听到了徐璈的声音:“枝枝?”
徐璈的脸色不太好看,快步走出来把桑枝夏拉到了自己的侧面,眸色深深:“江遇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呦,你这话说得可真真是伤人心了。”
被叫做江遇白的书生顶着一张受伤失血而惨白的脸走出来,满脸苦色:“徐璈,我是来跟你叙旧的,结果你……”
“我跟你有什么旧可叙?”
徐璈不耐道:“你……”
“怎么就不能叙了?”
江遇白一脸哀怨地看着徐璈。
明明是个大男人,脸上却扭捏出了深深的幽怨:“咱俩好歹也是十八年前一起滚过泥堆的情分,能叙的内容可比你想的深多了。”
“再说了,多年不见故人重逢,我这个当弟弟的只是想跟嫂子问声好,你至于这么防着躲着?”
江遇白几句话把徐璈的脸气出了菜色,转而对着桑枝夏变戏法似的瞬间变了脸,温儒有礼地拱手问好:“小弟江遇白,给嫂子问安。”
桑枝夏敏锐地侧身避开了他的礼,颔首客气道:“阁下客气了,一介村妇当不得如此大礼。”
江遇白不知想到什么低笑出声。
桑枝夏不动声色地勾住了徐璈的手指:“你既是有正事儿,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只是我有些不舒服,你要不先送我回去,片刻再回来叙旧?”
徐璈眼中骤添一抹暗色,扔下了江遇白,护着桑枝夏径直走开。
最先跟桑枝夏说话的男子作势要拦,江遇白折扇一晃挡住了。
“姓徐的那混账想走,那就谁都拦不住。”
“他正捧着心尖上的肉挪不开神呢,这时候去讨什么嫌?是皮痒痒了没挨过揍?”
黑衣男子无奈道:“少爷,我这不是怕他们伺机跑了么?”
“跑?”
江遇白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扇子一合龇牙冷笑:“小爷为了撞到他跟前都平白挨了一箭了,他还想跑哪儿去?”
“敢把我扔下自己跑了,老子择日就上京都皇城,告他的御状!”
第341章 超过三千之数,便可视作谋反
桑枝夏说不舒服是明显的托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进了屋,徐璈还是拧着眉问了一遍。
要不是桑枝夏拦着说不必,徐璈当场就要让人去找大夫。
桑枝夏拉着眉心紧锁的徐璈坐下,对着外头抬了抬下巴,口吻古怪:“我瞧昨晚的样子,你跟那人不像是认识的,今日怎么就攀上交情了?”
徐璈是肉眼可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那个叫江遇白的是怎么回事儿?
这所谓滚泥坑的交情到底是怎么滚的?
徐璈的脸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拧出水来,开口字里行间也充斥满了寒意:“我上一次跟江遇白见面,还是十八年前的皇上寿宴。”
“当时他是惠王之子,我是徐家长孙。”
桑枝夏眸子微缩,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说,他是……”
“可是祖父之前与我讲史的时候不是说,惠王是先帝极为宠爱的幺子,膝下独子早夭,惠王妃为此悲恸心悸而亡,惠王十多年前就自请了封地远至岭南了吗?”
老爷子的嘴里可不跑空话。
他老人家都说早就死了的人,现在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徐璈被她脸上的惊讶逗笑,心累地把头杵在桑枝夏的肩上,闷闷地说:“可说呢,早该骨头都烂成渣的人突然活了,我瞧着也瘆得慌。”
惠王的封地在岭南,此后十多年不曾踏足皇城半步,不曾听闻过惠王再得子息的消息,惠王一脉似乎是彻底销声匿迹了。
可江遇白身上的岭南王印做不得假。
没有人敢拿这样的东西造假。
徐璈闷着嗓子说:“是我大意了,竟是没注意到暗中还藏了一双眼睛。”
徐家被流放至西北后,徐璈起先是疲于生存,紧接着又是暗中调查当年洪北之战的真相,设法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徐璈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再加上有陈年河的遮掩,不会有人留意到西北这边的动向。
谁知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一个悄无声息多年的岭南。
桑枝夏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来回打鼓,反复咽了咽唾沫,少顷才哑声说:“祖父曾说,先帝在时,惠王之才远胜当今,立嫡立长也曾反复在朝中掀起风浪,最后是以惠王一脉彻底退出皇城,才得以平息。”
“惠王传闻中早夭多年的独子此时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