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446)
江遇白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徐璈,这才多长时间,你现在又是厨子又是木匠的,都这么能干了?”
“你做的这小玩意儿不错,要是……”
“小王爷很闲?”
徐璈沿着金丝楠木的纹勾出小猫的胡须,嘲道:“夜半不去筹谋你的山河大计,跑来盯着我给夫人做什么小玩意儿?”
“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意思,哪儿有你做的这些小玩意儿有意思?”
江遇白随意坐下抬起了手,徐璈一个警告十足的眼神扫过来,江遇白悻悻缩手:“至于么?”
“我就瞧瞧,又不是要揣袖子里给你拿走。”
徐璈:“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我只是想帮你参详参详,看什么样儿的盒子装了合适,万一等嫂夫人回来了,看到你选的盒子不喜欢呢?”
徐璈低头打磨一声不吭。
江遇白笑嘻嘻地:“徐璈,我是真心实意想跟嫂夫人谈谈的,你总把人藏着躲着算怎么回事儿?”
“你看,我都这么坦诚了,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我只是想要些粮食去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又不是想让你现在就去揭竿而起打入京都,你怎么就非要犟呢?”
江遇白越说越来气:“我买粮食又不是不给银子!”
“陈年河出多少价?我在他给的基础上再加三成,不等粮进仓就先把银子结了,保准一文都不拖欠,这都不行的么?”
“到底是做什么说的不行?”
“徐璈你哑巴了?嫂夫人走了你就担心得不会说话了?”
“徐璈你……”
“江遇白,你有完没完?”
徐璈满脸烦躁地掀起眼皮,眼底迸满想割了江遇白舌头的戾气:“你想造反那是你的事儿,想死不必多拉扯人。”
寻常人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胆战的两个字,江遇白听了脸上半点波动也无,只是托着下巴唏嘘:“这话说得,像是想反的人只有我似的。”
“你要是真那么忠心耿耿丹心不二,你去蜀地做什么?”
江遇白没得到徐璈的回应也不心急,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说:“徐家之难,杀父之仇,要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跟皇城里那位好太子有关吧?”
“你真以为龙椅上那位对太子的所做作为不知情?桩桩件件你要是真的都能忍,何必往蜀地那种大老远的地方去呢?”
江遇白说着眼中泄出一抹玩味,幽幽道:“嘴上说着自己不反,实际上你做的那些针对太子的事儿,跟反了有什么区别呢?”
哪朝哪代的忠臣敢给太子下绊子?
徐璈就敢。
江遇白看着徐璈满眼唏嘘,还想叭叭被徐璈粗暴打断:“与你何干?”
徐璈不耐地吹去指尖的木屑,冷声道:“那是我的事儿,不劳小王爷费心。”
“得空思量我的事儿,不如好生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尾巴藏好,免得被人发现了,这回可就再没假死脱身的良机了。”
“这有什么的?”
江遇白浑不在意地嗐了一声,感慨道:“造反嘛,本来就是脑袋挂在刀尖上磨,横竖都是耍命的买卖,怕死的做不来这个。”
“要不说我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了呢?”
第345章 徐璈,我是不是被你耍了?
月色无声挪远,徐璈彻底哑巴了似的一声不吭。
江遇白也是个奇人,没得到半点回应自己叨叨叨的就叨叨个不停。
桌上的茶徐璈一口没喝,江遇白倒是把肚子灌了个滚圆。
天色渐明,江遇白眯眼看着徐璈已经做好的十只小猫,眼底眸色流转:“嫂夫人都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他下的令是出城就把三辆马车一起截回来,好把桑枝夏请到上座,好声好气的跟桑枝夏打商量。
可这都半夜过去了,桑枝夏人呢?
徐璈被念叨得麻了耳朵都不吭声,听到这话微妙一嗤,讥诮道:“你不是说来找我的么?惦记我夫人做什么?”
“邀你共谋大事是真,可嫂夫人也必不可少啊!”
江遇白直气壮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西北的粮仓和粮种离不开嫂夫人的辛苦,你也撞大运得了个好媳妇儿,不然你哪儿会挖地?”
别说是挖地了,江遇白敢打包票,徐璈连稻子和麦子都分不清。
徐璈是江遇白不惜代价也要招揽的悍将。
可要真论起眼前的当务之急,缺了桑枝夏在地里独到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不行。
徐璈老神在在的坐着一动不动。
江遇白缓缓吸气:“徐璈,我是不是被你耍了?”
徐璈仍是不吱声,江遇白歘一下站起来,作势就喊:“来人!”
按说江遇白这么喊了,不出半刻就会有人出现听吩咐。
可话音落下,四周空荡荡的耳闻只剩风声,以及徐璈手中刻刀从木头上滑过发出的喀嚓声响。
江遇白眸子骤缩,眯起眼说:“跟着追出去的人呢?爷跟前就没个能回话的了?!”
“别喊了,费那劲儿做什么?”
徐璈不紧不慢地拂去手掌残留的木屑,要笑不笑地抬头:“小王爷有自己的阳关道,我也有自己的独木桥。”
“你留在此处的人手二十,此时都捆了手脚堵了嘴,一水儿的都在后头的厢房里窝着呢。”
江遇白看到徐璈站了起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冷静点儿。”
“我为了跟你叙旧肩膀头子还在流血呢,徐璈你可不能在这时候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徐璈冷笑出声,微妙道:“你我到底是谁在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