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467)
赵忠全易容后泯然众人混迹于这个不起眼的客栈中,白成仁他们误以为自己灭口得手,最近几日也都没闲着。
徐璈对赵忠全眼中的心焦视而不见,轻描淡写地说:“你急着想弄出点儿什么动静来,是想早一步下九泉与你的人相聚?”
“求死之心如此热切,做什么要跟我出来呢?”
赵忠全被徐璈话中的刻薄气得青了脸,死死地咬着牙说:“那些都是我从京都带来的人,全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就……”
“不光他们的命是命。”
徐璈一言难尽地打断赵忠全的话,对着大堂里衣衫褴褛来往不断的人抬了抬下巴:“你眼之所见,这些人的命也是命,他们不是自诩高贵的人口中说到的蝼蚁。”
赵忠全瞬间哑然。
徐璈眼泄讥诮:“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猎手总要谋而后动,这个道还需要我说么?”
在白成仁等人的眼中,赵忠全就是他们欺上瞒下最大的阻碍。
只要赵忠全永远闭嘴,设法将蜀地的盐乱强行镇压下去,再加上太子在京都的上下打点,蜀地的灾难就永远不会传出这里的大山。
如今假的赵忠全已死,白成仁他们放下了戒心定会有大动作。
这种时候不耐心等着,难不成是想去跟白成仁互抽嘴巴子?
徐璈收回自己的目光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赵忠全似是气不过想冲出去,身后却及时响起了宋六的声音:“宋老爷,您若是出了此处半步,生死那就是您自己的事儿了。”
徐璈想要的是一把听话的刀。
如果这把刀不再按徐璈预想的步调行事,那就不再有任何价值。
赵忠全身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从未受过如此大辱,脸上姹紫嫣红精彩一片,最后却逼着自己忍了下来。
话糙不糙。
为了蜀地盐乱一案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他赵忠全一人的命也没有任何作用是。
他要忍住静待良机,一定要忍住……
客栈里的风波将起即灭,除了赵忠全本人无人知晓何为煎熬。
与此同时,青城山内。
沈安竹看着不断扒拉算盘的孟培,面无表情地说:“别算了。”
孟培生来长得粗犷,浓眉大眼一身魁梧的腱子肉,穿的衣裳都要比常人多费二尺布。
可此时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单手就能把算盘捏碎的人,却抱着算盘和账本仔仔细细地算了半个时辰。
孟培不为所动的继续扒拉。
沈安竹忍无可忍:“我说别算了,孟培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我听见了啊!”
孟培生无可恋地放下算盘,苦着脸说:“可是不算的话,啷个办?”
“你又不是不晓得山里的情况,这么多人每天只是喝粥,一天耗的粮都能一次撑死三头猪,这么下去的话,我们……”
沈安竹瞪眼:“那缺粮的问题,你靠着打算盘能解决?”
孟培直气壮地抽了抽鼻子:“搞不定啊!”
“但是手上不扒拉点儿什么,我肚子饿得慌!”
沈安竹:“……”
孟培等了半天不见沈安竹说话,奇怪转头:“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安竹满脸窒息:“因为我在想,我当时为什么要把你这个呆子捡回来。”
“我放你去死不好吗?!”
第363章 这把能刺向太子的刀,他接了
跟孟培的粗犷不同,沈安竹长相极其秀气,哪怕是特意缩小了尺码的长衫穿在身上,也空荡荡地晃出了一截,显得分外瘦弱。
沈安竹烦躁得看不下去,背对着孟培说:“山里的余粮吃不了几日了,明日我想下山一趟。”
孟培原本呆呆的,一听这话原地打了个激灵,想也不想地说:“不得行!”
“你把地契给我,我拿去……”
“你是不是真的傻?”
沈安竹没好气地剜了孟培一眼,咬牙道:“假的真不得,你真当买地的人是傻的?”
地契造假的骗局并不高明。
只要私底下多花三分心思,便可轻易查到十多年前的往事,知晓孙家的存在。
查到这一步,哪怕是还没察觉出地契的真假,也可以根据地契的位置轻而易举地猜测出事情的轮廓。
再故技重施就很不合适了。
孟培不太想得通沈安竹的顾忌,顿了顿:“我觉着是你想多了。”
“你造假的手艺拿去当铺都没人看得出问题,哪里就不对劲儿了?”
沈安竹心累得不想说话。
孟培自顾自地:“王大娘之前回来你就说不可再去了,可王大娘自己不是也说没事儿吗?”
“王大娘还说那个买地的东家可好说话了,待人也和善得很,怎么可能会已经被看出来了?”
沈安竹无力与他解释人家往地上泼一盏茶的深意,头疼地摁着眉心说:“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
孟培迟疑地眨眨眼,底气不足:“听。”
“小姐,我……”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么叫我!”
一身男子打扮的沈安竹狠狠地瞪了孟培一眼,压低了声音强调:“你要是因着管不住这张嘴惹出祸来,我迟早把你这条不听话的舌头拔了!”
孟培心虚地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了。
沈安竹见了脑袋大了一整圈,耐着性子说:“造假的地契不可再用了,否则不等官府找上门来,咱们就要先遇上别的麻烦。”
在安城大批买入耕地的人似是外来的,无从得知来人底细。
可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危机中的直觉告诉沈安竹,那些看似其貌不扬的外乡人,不见得就比蚕食腐坏了蜀地的狗官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