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499)
到时候她是跑了,徐璈呢?
徐璈紧绷着唇想把桑枝夏拉起来。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看他,眼里的光柔且明亮:“知道我为什么会中计被逮么?”
徐璈眉梢无声下压,脑中闪过模糊的白光忘了言语。
桑枝夏勾唇笑了:“因为你的马独自跑回客栈了,我想去找你。”
看到那匹马的瞬间,桑枝夏只觉得天都塌了。
可现在徐璈好好的,全胳膊全腿的就在眼前站着。
对桑枝夏而言,误入劫匪窝好像也不再是那么糟心的事儿。
徐璈喉头猝然堵住,默然一刹后,单膝跪地用力在桑枝夏的眉心亲了一下,声音发哑:“枝枝,对不起。”
“是我失约了。”
山洪暴发的瞬间马匹受惊跑脱,随后就是道路受阻,通信中断。
徐璈已经在尽全力返回得更快一些了,可他也没想到挣脱的马会独自回到安城。
桑枝夏眼尾慢慢被潮色染红,抽了抽鼻子闷闷地说:“现在不是要你认错的时候。”
“而且咱们也不能就自己走。”
桑枝夏示意徐璈转头,微妙道:“那个二寨主就是孟培。”
“他要是死在这儿,沈安竹大概率就没这么配合了。”
从偷听到劫匪们数落孟培叛徒的罪行来推测,沈安竹跟虎威山的劫匪没有什么来往,甚至都不见得清楚孟培二寨主的来头。
可孟培不能死。
沈安竹愿意开口作证至关重要,她活着去京都做人证,到了赵忠全手中的证据才更有杀伤力。
孟培死了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沈安竹的嘴再度闭上。
桑枝夏用额头蹭了蹭徐璈的脸:“沈安竹的疑心本来就重。”
“要是让她知道孟培死之前是跟我在一起被绑的,十有八九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懒得背这么大的一个锅。”
然而孟培现在还一肚子迷药,想靠他自己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偌大的负重到了徐璈的背上,那才是真的狠狠拖了后腿。
桑枝夏轻轻道:“倒不如耐一耐性子,等孟培醒了,让他带路。”
徐璈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桑枝夏却像是猜到他想说什么似的,笑了笑说:“徐璈,我没害怕。”
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的瞬间,桑枝夏的确是慌过一瞬。
但慌乱没延续到现在。
她现在非常冷静。
徐璈心头不断迸出的杂念悉数压下,深深吸气后低声说:“枝枝,一日。”
“匪首想要赶回来至少一日,这一日内你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一日后不管孟培是不是醒了,能不能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他们都必须走。
第390章 想救他的话,听我的?
半刻钟后,桑枝夏双目紧闭歪在角落里,手腕和脚踝上重新拴上了铁链。
进来的人看了一圈,狐疑出声:“二柱子他们呢?”
“今晚不是定了他们看守水牢吗?”
徐璈背对着来人指了指偷来的几个馒头,答得随意:“虎哥交代了让我来送点儿吃的,免得关着的这几个人没等到寨主回来就饿死了,来的时候就没看到看守的人。”
水牢这边常年空着,看守轮值的排岗也不严密。
来人没生出半点怀疑,只是不满道:“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是去哪儿偷懒了。”
“行了,我们来换班,你去歇着吧。”
徐璈嗯了一声起身要走,刚站起来就被人叫住:“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叫张铁锤。”
徐璈眨巴眼一脸无辜,直气壮地开始胡编:“原本是听军师安排一直潜伏在安城客栈当伙计的,这回报信漏了点子,就跟虎哥他们一起回来了。”
徐璈说得真真的,听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儿。
问话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摆手道:“刚上山也别忘了好生守着山上的规矩。”
“下次再往水牢这边来,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然拿了你可就当奸细论处了。”
徐璈满脸受教不住点头,走之前还补充说:“大哥,来之前军师特意嘱咐过了,这个女子值钱,在军师和寨主回来之前,一定得看好了不得损伤半点,您可看严实些。”
这话虎子也反复敲打过,整个寨子里现在人人都晓得。
那人不耐摆手:“知道了。”
“这么多双眼珠子盯着呢,出不了差错。”
徐璈放心地走了,阴暗潮湿的水牢内再度恢复安静。
虎威山内部。
虽说当家做主的两个人暂时还没回来,也未逢年节喜事,寨子里却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喜庆。
谁都知道这次逮回来的是一尾大鱼,是拴在水牢里的金娃娃。
只要等到做主的人回来了,再把喘气的金娃娃拉出来敲打敲打,爆出的好处那就是大家伙儿都有份儿的。
想想即将到手的银子和唾手可得的好日子,甭管是小头目还是狗腿子,欢天喜地的活像是在过大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的酒味儿,随处可听的都是大着舌头的狂言。
徐璈忍着讥诮穿过人群,顺手往自己的身上泼了一碗酒,摇晃着脚步朝人头渐少的地方走去。
在胡寨主和那个所谓的军师回来之前,他必须把虎威山的水搅浑了。
与此同时,水牢外的空地上。
因着看守不得参与庆贺的山匪十分寂寞,一边啐一边嘀咕:“这都迷过去了,我就不知道有啥可看守的。”
“咱们寨子里都是地道,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外头的人是长了翅膀的妖怪么?还能凭空飞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