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620)
大的是想给个下马威小小报复一下,小的是想借助跟桑枝夏的头次见面给徐璈上眼药。
一大一小愣是寻不出一个无心的!
马背上的一对坏胚都沉默了,桑枝夏看到乖巧下来的两人,总算是觉得满意了。
不管怎么说,耳根先清净了最好!
在桑枝夏出声制止的时候,谢姨娘的心就一下蹦跶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开口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就会咣当蹦出来。
可出人意料的是,徐璈并未对桑枝夏的制止有任何不满,反而是温声说:“枝枝,前头就是吴大伯卖烧饼的摊子,我去买几个热乎的?”
桑枝夏听完不知作何感想,叹了口气说:“我问过我娘了,她不饿。”
“那我买给小舅子吃?”
徐璈从善如流地说:“小舅子正是吃长饭的时候,我刚才都听到他肚子打鼓了。”
惨遭污蔑的桑延佑怒火从心头延伸至了眼底,挥舞着胳膊就要跟徐璈决斗。
徐璈不紧不慢地把尥蹶子的小东西摁老实了,捕捉到桑枝夏眼中掠过的无奈,弯腰望着桑枝夏的眼睛笑道:“枝枝,你放心。”
当姐夫的带小舅子玩儿罢了,总归是吓不坏的。
再说了,依他看这小子胆儿肥着呢,不是什么磕碰不起的脆瓷。
桑枝夏懒得多管这种无用的纷争,心累摆手:“爱去就去。”
“你稳当些,我瞧着他不如徐明阳禁折腾。”
徐璈无声一乐肩膀抖了几下,在桑延佑不满的叫嚷声中打马而去。
谢姨娘亲历了这一番堪称是惊心动魄的画面,注意到在徐璈身前护着却愤怒得格外有活力的桑延佑,到了嘴边的不安也慢慢化作了无声,眼底渐露恍惚。
“延佑他……他在家中不曾这么放肆快活过……”
不受宠的庶子,在父亲面前要谨慎卑微,在嫡母面前要低头屏息小心做人。
桑延佑小小年纪,却在桑家那个暗无天日的深宅大院中被迫磋磨出了一副隐忍的心肠,不得不学着大人的样子惶恐度日。
除了更小更年幼的懵懂岁月,桑延佑好像真的很久不曾这般放肆喊叫过了……
第491章 小东西脑门真瓷实
听出她话中的酸涩,桑枝夏忍不住无声在心头一叹,面上却带出了恼人的笑:“今儿只是开了个头,往后闹腾起来的日子多了,您见了也就只剩下烦了。”
“延佑在京都无人伴着,就他一个日日无趣,到了这里家中就不同了。”
桑枝夏简单地把以徐明阳为首的几小只拎出来溜了一圈,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眼里却泛着抹不开的笑意。
“这几个小的各有各的性子,但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儿之徒,不扎堆还好,扎堆闹腾起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等延佑住上几日跟他们混熟了,往后就是日日都可如此了。”
过往的阴霾不必再回头细看,来日脚下踩着的必定是万丈光明。
小孩子嘛,本来就是该傻吃傻乐呵的年纪,有徐明阳领头带着,不怕桑延佑疯不起来。
许是前半辈子都不得不看人脸色小心行事,谢姨娘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也比寻常人更为敏感。
眼睛看得到的东西可能是假的,但桑枝夏和徐璈相处时的随意,徐璈眼中的不加掩饰的无所不应不假。
桑枝夏说起徐家其余人时眼底的笑色浓郁,显然都是发自内心。
谢姨娘忐忑了一路的心终于在如鼓的心跳声中缓缓回落,反复斟酌后堪称是小心翼翼地握住桑枝夏的手,微不可闻地说:“夏夏,你跟娘说实话。”
“你在徐家,真的过得好吗?”
“家里人真的都对你很好?”
谢姨娘惴惴不安许久终于问出了担心了很久很久的问题。
桑枝夏闻声低笑,卖了个关子似的眨了眨眼:“我说的您不见得都信,等到家见着人了,您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谢姨娘茫然地张了张嘴,桑枝夏笑着说:“再说了,徐璈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把您和延佑送出京都,为的不就是让您能跟着我过几日安生日子吗?”
“如果我都过得不好,何必兜这么一圈工夫?”
谢姨娘心神不宁中仿佛被喂了一颗定心丸,一直悬在喉头的心轰然落肚,在眼角闪烁的泪意中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大口气。
“这就好……太好了……”
为母不求儿女多富达,只想求康健安宁。
如果诸多的阴差阳错和百般遗憾都在此时化作了圆满,那就什么都值得了……
桑枝夏察觉到她的心潮起伏,力气稍大些握住她的手没再多说。
马车明显拐了一个弯,再往前的路似乎多了几分颠簸。
往前走了一会儿,稳稳前行的马车缓缓停下,赶车的灵初低声说:“谢夫人,东家,到家了。”
来的途中为了不引人耳目,谢姨娘索性就让人唤自己一声谢夫人,也算是个遮掩。
可既是到了徐家,那就不能如此了。
谢姨娘正想解释,谁知还没下车就听到了一道爽朗的笑声:“哎呀,夏夏这是见着亲娘哭红了眼不成?怎么到了家门口还不见动弹呢?”
许文秀哭笑不得地看了徐二婶一眼,失笑道:“你个当婶婶的,少拿我儿媳妇取笑。”
“嘿,我这怎么就是取笑了呢?”
徐璈把已经装出了稳重样子的桑延佑拎下马背,走上前亲自掀起了车帘:“岳母,枝枝,下车吧。”
徐家门前的人前所未有的齐全。
以许文秀为首的徐家妯娌,以及从徐明辉往下整整齐齐站着的几小只都在,或大或小的脸上洋溢出的都是和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