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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723)

作者: 五贯钱 阅读记录

能有今日,可都全亏了太子仁善。

老爷子想到洪北之战惨死的儿子和十几万将士,再一想自太子掌权后朝中挥舞而起的无声铡刀,为此流离失所的无数百姓,心头的最后一丝迟疑被决然压下,缓缓呼出一口气说:“罢了。”

“君不仁,何以为臣?”

天命如此,徐家只是滔天大浪中的一簇小小浪花,无法左右大局的情况下,自保为上。

老爷子摆摆手说:“都按你们说的办,只有一点。”

“璈儿。”

徐璈站起来正色以对,老爷子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知你心中怨气颇深,我心亦当如此。”

“只是此去岭南,你必须记住一件事儿。”

徐璈恭恭敬敬地俯身:“但听祖父教诲。”

“飞鸟尽,良弓藏。”

老爷子闭上眼苦笑道:“自来悍将都是这种下场,太过能干的臣子,乱时当为君主利刃,但染血的利刃往往下场都是祭了盛世太平。”

老爷子的目光宛如带起了千钧重量,重重地压在徐璈的肩头,声调沙哑恍惚:“璈儿,别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江遇白身为岭南的小王爷,现在心怀大计,欲取天下,正值用人之际,自是求贤若渴无所不应。

可要是把上位者一瞬的柔和当了真,那当虚情假意撤去,剩下的残忍又该如何承受?

老爷子目光深深,徐璈无声而笑:“祖父安心,我有分寸。”

“我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徐璈回到北院时,桑枝夏还没回来,但两个睡熟的小家伙已经被送到了北院,小小的床就安置在卧房正中,正睡得鼻子冒泡泡。

徐璈摆手让看着孩子的点翠和画扇出去,自己坐在小床边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娃娃的睡脸,嘈杂了一日的心逐渐趋于平静。

桑枝夏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徐璈手欠去戳糯糯的小耳朵,脚下一顿头疼地说:“你又招她。”

徐璈好笑地收手,撑着小床的床沿回头:““跟娘和岳母都说好了?”

“她们怎么说的?”

“还能是怎么说的?”

桑枝夏走上前确认了一下孩子没醒,坐下才说:“无非就是惶恐,但胜在愿意听我们安排,什么都说好。”

“陈允他娘那边我也去了,她倒是好说话,只说来了此处就万事听我们的,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徐二婶和徐三婶,这两位夫人在这些年的磨砺中早已磨出了自己的锋芒,对家中的动向早有准备,只等着时机到了抽身就走,并不需多说什么。

桑枝夏叹了口气说:“还好之前让徐明辉提前去了,不然咱们带着这么一大家子,贸然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再出点儿什么岔子,老的老少的少,且不知怎么安顿呢。”

徐璈也不插话,等桑枝夏想到一茬是一茬地嘀咕完了,最后才放轻了声音说:“枝枝。”

“嗯哼?”

“突然要跟着我去岭南,会害怕吗?”

徐璈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但桑枝夏每一次听了,感受都有所不同。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捏住徐璈的耳朵,替女儿报复似的扯了扯,失笑道:“害怕管用吗?”

“你一天天的少琢磨这些没用的,你是孩子爹,自然是你在哪儿我们跟着去哪儿,不然怎么算是一家人?”

又不是实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弄得劳燕分飞一家人东南西北的做什么?

桑枝夏想得很开,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好歹咱们也算是攒了点儿家底,这次去岭南总不会比一开始来西北的时候惨淡。”

“不缺吃不愁穿的,在哪儿不行?”

刚到西北的时候,还靠着卖首饰过活呢。

桑枝夏提了一嘴有些好笑:“卖的首饰还不是我的。”

徐璈伸手勾住桑枝夏的腰把人扣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耳后,小声说:“可说呢,多亏了你聪明,还知道从大户人家的手里薅点儿值钱的藏着,不然真喝西北风了。”

桑枝夏回想起当日情形很是好笑,侧头说:“就当了那么一次上手的土匪,你就不能把这事儿忘了?”

“忘不了。”

徐璈闷笑着说:“枝枝抢了好东西都用来养我了,我哪儿舍得忘?”

“你可拉倒吧。”

桑枝夏推开不断作乱的大脑袋,乐道:“你不也去搬砖养我了么?”

“搬砖一日所得六文,那铜板还留着的吗?”

徐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桑枝夏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额头触着额头轻轻地说:“徐璈,别怕。”

“就算是咱们去岭南是走了一场空,那也没事儿。”

“只要人都好好的,实在不行,咱回家接着种地,饿不着。”

徐璈脱力似的任由自己软在桑枝夏的掌心,笑吟吟地向上抬眼:“你种地养我?”

桑枝夏乐了:“对啊,我种地养你。”

“不光是养你,还能养活你儿子和闺女,吃喝管够,行不行?”

徐璈忍无可忍堵住桑枝夏的嘴,在呼吸从嘴角泄出的须臾沙哑道:“行。”

“当然行……”

第576章 你就是个典家卖产的破落户

在彭远亮的有意下,桑枝夏即将卖出农场和茶山的消息长腿了似的传得飞快,但迭起不断的传言却并未掀起很大的反响。

在这两处做工的人依旧是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活儿干完了就各自回家,甚至很少在外头聚集议论。

负责此事的人觉得有些古怪,暗中找到了云贵问:“你确定一切都无异常?那个姓桑的不会再搞什么花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