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745)
徐璈顿了顿,摇头说:“不知。”
当年出事儿时,他和江遇白都太小了。
记得起的内容中都是些年少时无关紧要的打闹,但关键之处却是毫不知情。
江遇白也不意外,只是眯着眼说:“我也是过了好多年才知道的。”
“当年我父王遇刺,却被诬陷有勾结外敌的卖国之嫌,连带着我母妃也一起被关押宗人府,那时候我父王的伤其实就已经很严重了。”
“但被人阻拦,无人前去医治。”
伤重的老王爷命悬一线,不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或许就会在监牢中丢了性命。
老王妃百般恳求仍是未能求来太医或是救命的伤药,还被人斥为小题大做。
然后……
江遇白冷冷道:“我母妃为了能及时寻来太医为我父王诊治,簪子刺入心口,一连八下,血流尽,命数亡。”
徐璈瞳孔骤缩后呼吸滞住。
江遇白红着眼说:“我母妃死了,死状惨烈,宗人府的人见事态闹大,不敢再横加阻拦,这才上报于先皇,为我父王请来了太医。”
换句话说,老王爷的命,是用老王妃的命换来的。
若非是老王妃死得惨烈,狱中的人等不到救治,也活不到等查出清白。
随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老王爷卖国之嫌虽清,可到底是遭受重创,身上数项大罪难明,哪怕是先皇明知他是被人构陷,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先皇忌惮于后宫前朝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的压力,不得不做了个折中的选项,将当时一度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惠王破例设为封地王,封在岭南之地,无诏不可离岭南半步。
江遇白微妙道:“先皇知道我父王是冤枉的,也知道我母妃死得冤枉,所以在封地上给了极大的宽容,不许我父王踏出岭南半步,其实也更像是另一种保护,否则的话……”
就当年那种情形,惠王一脉早已断绝,根本不会有如今的岭南王一脉。
徐璈不曾想往事竟是这般惨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王爷,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江遇白讥诮道:“徐璈,那过不去。”
“我母妃的惨死,我父王的冤屈,数十年来的隐忍,我父王如今的垂垂老态,这些可都是当今的手笔,这怎么过得去?”
“我过不去的,你不也一样么?”
徐璈抿紧了唇没说话。
江遇白飞起眉梢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所以,我在一心谋天下之权,为此殚精竭虑睡不安寝,你在做什么?”
徐璈:“……”
江遇白出奇的愤怒:“小爷我苦苦等候,眼珠子都快望穿了秋水,你小子这一路上玩儿得挺开心?!”
“你对得起我吗你个混账!”
第593章 我二婶知道你跟人私定终身的事儿吗?
江遇白的愤怒来得真情实感不掺半点水分。
要不是顾及到徐家这么多人都不远处看着呢,江遇白当真是觉得把徐璈一口咬死了都不解恨。
徐璈怎么能这样呢?
徐璈真的是太过分。
自己从西北回来以后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睡过一个好觉,连带着徐明辉在岭南都忙成了拉磨的驴,白天夜里就没有一刻是安生的时候。
他们在岭南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徐璈这个王八蛋在游山玩水领略山水风光。
他们在岭南累死累活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个来用,徐璈搂着娇妻抱着一双儿女在享天伦之乐。
这个王八蛋还去摘果子哄媳妇儿!
徐璈他根本就不顾兄弟的死活,他的心里只有媳妇儿!
江遇白宛如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在经过漫长且无望的等待后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彪悍一面,指着徐璈的手指抽得跟抽风了似的,痛心疾首地下了结论:“徐璈,你就是个畜生。”
“你不是人!”
面对江遇白胡搅蛮缠的指责,徐璈显得非常冷静。
徐璈试图跟江遇白讲道:“我不是让徐明辉过来帮你了么?”
江遇白完全不吃这套:“徐明辉是徐明辉,那都是人家徐明辉自己的本事,跟你有一文钱关系么?”
“我在西北也没闲着,这一年不断送到岭南的银子和东西,那些难道就……”
“我说的是你从西北离开以后的事儿,你少拿在西北时的功绩跟我纠缠。”
江遇白冷漠得很,木着脸说:“我早就帮你规划过了,从西北至此一路就算是不快马加鞭,以你们的脚程最多两个半月也到了。”
“你自己想想,你花了多长时间?多出来的这些时间,你都花什么地方去了?”
江遇白控制不住地磨牙,手也很想去掐徐璈的脖子。
他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
徐璈压根就没想过瞒着他,一路看山看水闲逛体验各地风情,这人打心眼里就没急着来干活儿!
徐璈心头一阵无力,不耐道:“你……”
“你少来。”
江遇白桀桀咬牙:“你就是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你不要掩饰!”
徐璈在漫长的沉默后,突然就变得直气壮了。
江遇白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徐璈微微一笑:“你说的其实也对。”
这回无言以对的人变成了江遇白。
徐璈回以坦荡的对视,微笑道:“游山玩水那么开心,我管别人的死活做什么?”
“其实仔细说起来,这一路上也不算尽兴,要不……”
“你敢!”
徐璈挑眉冷笑:“我为何不敢?”
江遇白忍无可忍地跳了脚:“徐璈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