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67)
“不算。”
徐明辉得知找不到报复的人,双手抱着自己的长枪重新又坐回了台阶上,闷着嗓子说:“我大哥受伤了,这就是我哥吃亏了。”
“不算结。”
福坤死了算什么?
徐璈都伤成这样了,死了也不解恨!
薛先生很少接触这么大的少年人,冷不丁就被徐明阳和桑延佑的反应逗乐了。
有后继之人如此,也难怪小王爷会说,骠骑将军并不打算在军中久留。
有后人如此,也难怪王爷会说,纵是无岭南为首,徐家也早晚有复起之望……
薛先生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百感交集。
丁腾一句话没说,却没忍住欣慰而笑。
徐明阳和桑延佑是偷着跑来的,这时候谁都不肯走了,就在坐在门口守着。
薛先生突然想起之前这几小个暴打左诚时的场面,笑笑道:“罢了,那你们守着也好。”
“我一会儿吩咐人把饭菜都送到这边来,可好?”
徐明阳和桑延佑纷纷站起来对着薛先生和丁腾道谢,尽管是怒气盛极,却仍是没忘了在人前的礼数。
薛先生摆手示意丁腾不必再说,二人一路来时不曾惊动任何人,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徐嫣然终于做好了最后的包扎,满是血的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
“大嫂……”
“做得很好。”
桑枝夏拍了拍徐嫣然的脑袋,示意她先到边上去洗手休息,用额头在徐璈的额头上轻轻贴了贴,小声说:“徐璈?”
“晕过去了。”
齐老淡淡地说:“刀剜腐肉最是剧痛难忍,能熬到现在才晕过去,骨头还算硬。”
桑枝夏抿着唇说:“那他……”
“无碍。”
齐老指了指徐嫣然正在收的那些药,温声道:“先前给他吃的那两颗药镇痛极佳,药效起来了,他才会晕得这般安稳。”
否则的话……
应当是疼晕过去,再被疼醒过来才对。
桑枝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齐老起身说:“你在屋里看着他,等人醒了大概会有些发热,但那不打紧,两剂药下去就没事儿了。”
“余下的都是皮外伤,将养一段时日就能大好,咱们来得及时,好了也不会有后患,安心便是。”
若真让军医给徐璈用了虎狼之药,心脉受损经络淤堵,徐璈的往后余生才是日日遭罪。
万幸,来得正好。
齐老说的话桑枝夏没有半点怀疑,赶紧点头说好。
桑枝夏把徐嫣然和齐老一起送出房门,回到床边看着墨发被汗水泡了个彻彻底底的徐璈。
视线再度模糊的同时,忍无可忍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徐璈,你就是个混账……”
第684章 你现在觉得我的气消了吗?
桑枝夏的确是担心了一路,也恼火了一路。
恼火的不是徐璈铤而走险的决定,也不是徐璈明明可以及时撤离,却为了滁州被无故屠杀的百姓,最后导致自己身陷险境。
真正让桑枝夏无比冒火的,是徐璈的隐瞒。
徐璈总是这样。
从前是,现在是。
丁点儿大的破事儿,哪怕只是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也恨不得一日黏在桑枝夏的面前卖上三次惨。
直到最后被咬出来的蚊子包上,如愿被桑枝夏干脆利落地掐出个十字,才肯悻悻罢休。
可一旦真遇上什么涉及自身的危险了,就是话越少事儿越大。
越是装得若无其事,越是形容平淡口吻平静,那这事儿就小不了。
桑枝夏憋了一肚子的火,日夜兼程地赶着来找人算账。
可真当见到人了,充斥胸腔的怒火无声散去,最后还残留在心尖反复回荡的只剩下了说不出的心疼。
伤成这样,小命都丢了半条,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装岁月静好的?
公然扯谎,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发现吗?
桑枝夏铁青着脸守在徐璈的床边,本以为徐璈昏睡上一夜差不多也就该醒了。
可第一个一天一夜过去了。
第二个一天一夜过去了。
第三天过去了大半,眼看着日暮渐黄昏,桑枝夏心里那是一点儿火都找不出来了,担心之余,心里剩下的全是不可说的古怪。
不应该啊……
齐老的医术不会出错。
他老人家说的话也基本是八九不离十,就算是比预想中的迟个一日半日,那也说得过去。
可徐璈睡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桑枝夏实在是坐不住了。
桑枝夏对着徐明阳说:“你在这里看着你大哥,我去找齐老。”
按齐老所说,徐璈最多一日也该醒了。
可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直睡着真的不是伤势变重了吗?
或者是……
桑枝夏心里的担心逐渐被狐疑取代,面色凝重快步走出。
徐明阳老老实实地点头说好,还把桑枝夏送到了门边。
等桑枝夏的身影彻底走远,徐明阳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一圈,对着走廊拐角的位置吹了个口哨,贼兮兮地小声说:“安全了。”
桑延佑抱着个小包袱,做贼似的探头探脑看了半晌,确定徐明阳不是谎报军情,赶紧一路小跑冲了过来。
“我姐姐走了?”
徐明阳小声说:“去找齐老了。”
“走走走,赶紧进去,我大哥都饿了一天了!”
屋子里,据说一直昏睡不醒的徐璈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还争分夺秒去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
桑延佑把自己抱来的小包袱打开,看到徐璈抓起包子就是一大口,一脸复杂:“姐夫,咱就是说,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