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82)
而只是冰山一角。
薛柳注意到桑枝夏的表情,解释说:“这边跟北地不一样,水路多漕运为主,故而码头上是最热闹的地方。”
“邻近码头渡口商船来往的地方,开设的铺子也多以简便的吃食为主,所售之物价格都不贵,重在每日消耗的数量。”
来往的船夫过客途经此处,多会选择随意吃一顿果腹。
在这种地方,过于精致的摆盘和太讲究的用餐流程,对于大多数来客而言是种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删繁就简后多以实惠量大管饱为主,每日的进账也很可观。
桑枝夏放下车帘说:“这安排是对的。”
“当地正儿八经舍得花银子吃好物的老饕,都会更倾向于去吃熟了的店,咱们是外来的,无论是开饭庄还是酒楼,就算是有好厨子也不好占一席之地。”
换个角度,能赚就行。
薛柳低笑道:“是这么回事儿不假。”
“不过要说生意红火,那必然是咱家独有的皂花脂粉羊绒毯。”
“东家您还不知道,就月前送出去的那批药材,都是我跟别的药商用皂花换的。”
“还是别人主动来求着咱们换,粮食,药材,布匹都能换,数量和价格能谈的余地都很宽,比拿了银子直接买更为合适。”
桑枝夏没想到皂花还有当银子使的用处,意外道:“小小一朵皂花,在南边儿用处这么大?”
“大。”
薛柳带着得意笑道:“任凭是什么好物,那都得是独门的买卖让人稀罕。”
“咱家的皂花在这边开第一个铺子的时候,我一咬牙把价格定得比在别处的都高出许多,结果您猜怎么着?”
桑枝夏很捧场的勾唇:“怎么着?”
“供不应求。”
薛柳带着唏嘘说:“这边的买卖大多都照搬了您在北地时的模式,唯独变化的就是价格和装饰用的物件。”
“您到了岭南之后,不是弄来了许多不值钱的玉料吗?”
“那些玉料拿来请老师傅雕成盒子,再装上几朵做得精致的皂花,拿出去送礼是独一份儿的体面,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就这都还总是不够卖。”
薛柳说了个数,桑枝夏暗暗咂舌:“早有耳闻南方富庶,原来竟还是我见识短了。”
动辄就花数百两银子撒出去,只是为了几朵皂花,这未免也太豪横了?
薛柳感慨道:“是啊,这地儿是比咱们起初想的更富。”
“只是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把的银子都拿捏在出身尊贵的人手里,下头的百姓活命都是一样的艰难。”
薛柳说着提起了南浔商会,忍不住冷笑道:“这商会中的七大家,家家都富得流油,只是为富不仁的人宛如过江之鲫,也一直都没舍了找咱们麻烦的念头。”
“要不是您事先安排的路子多,几场角力下来,我们这些人只怕早就被碾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哪儿还等得到今日?”
桑枝夏无意识地摩挲过袖口上的花草绣纹,缓缓道:“南浔商会中的桂家,家主桂盛你了解多少?”
“跟我仔细说说。”
第696章 若言辞不通,莽夫也通几分拳脚
桂盛年逾五十,掌管桂家二十年,带领南浔商会中的下四家可以与上三家的分庭抗礼,有此可见其实力。
而且桂盛此人行事还与别人多有不同。
出了码头到了薛柳他们安排好的住处,简单吃过饭,桑枝夏进屋就在跟徐璈说:“桂盛这人奸猾得很,向来是两头讨好一处不得罪。”
“明明下四家都以他为首,双方实力相差也不大,但他一贯不在人前露锋芒,一味地奉承着上三家的人。”
“哪自己的地位足以跟上三家之首的严家主平起平坐,但严家随便出来的一个少爷都可以在人前落他的面子,桂盛还从不计较,一直都是笑脸相陪。”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心性软弱,一辈子只晓得委曲求全,给人当牛做马。
要么,就是心计极深,始终把自己的真实一面隐藏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爪牙无痕。
桑枝夏接过徐璈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微妙道:“我个人更偏向于后一种猜测。”
“一个能把持着桂家二十年,还可以在上三家贪得无厌的索取之下,仍能固守住下四家地位不动的人,绝不可能是个软包子。”
软包子在豺狼环伺的地方,是活不下来的。
桂盛此人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徐璈拉着桑枝夏坐下,在点翠先一步打进来的热水中加入齐老给的药包,没接桑枝夏的话,反而是说:“你先泡着,我去再拎一壶热水来。”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拉住他的手:“说正事儿呢。”
“这也是正事儿。”
“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夜里总是睡不好,今晚好好泡一泡解乏,什么都比不得这个要紧。”
徐璈哄孩子似的在桑枝夏的眉心亲了一下,轻声说:“乖,不耽误。”
“咱们边泡边说。”
点翠送来的木盆足够大,热水也多。
桑枝夏索性让徐璈拿了个凳子坐在自己的对面。
两口子脚踩着脚,伴着木盆中缭绕而起的水汽,接着说:“我之前派人去送帖子的时候,桂盛什么也没说就接下了。”
“但见面的地方不是桂家,而是桂家的一个别庄。”
这是桑枝夏在到了南允后才知道的。
她前脚刚进南允的城门,不到半个时辰,桂盛的回帖就送到了桑枝夏的手中,定下了明日见面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