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杨文虎立刻崩溃地喊叫起来,“一定是周元瑢搞得鬼,一定是周元瑢不让他们来看我!周元瑢,你到底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样对我!”
“别叫了。”杨文修冷声道,“能被人拦住,说明你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不想被流放朔北的话,就好好想想,回去之后要怎么办。”
“二哥,你放心,只要我一回去,一定会立刻掌控局面,我手下的人,只会听从我的命令行事,”杨文虎一听到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充满了自信,“就算周元瑢手段厉害,但是,在我的地盘上,他是绝对无法胜出的!”
“……”杨文修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杨文虎能不能掌控局面,会不会被流放,他都不关心,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杨家的人,不能这么随便地被一个无名小卒打败。
“你不要忘了你说的话,”杨文修道,“杨家人的面子,不能随随便便被人践踏。”
杨文虎目光炽热地望向杨文修:“是,二哥。”
*
杨文虎被释放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公开返回少府寺。
他决定先调查一下,周元瑢现在在做什么。
杨文虎秘密地把几个尚方署的少监事召集起来,向他们了解情况。
尚方署的少监事看见杨文虎回来了,一个个都十分惊奇,关心起他们的顶头上司在大理寺中有没有吃好睡好,深切地表示了一番自己其实非常想要去看杨文虎,但是少府寺里的事情太多了,根本脱不开身。
“杨监事,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们尚方署简直就是失了主心骨!”一名一脸精明的少监事抱怨道,“其他部门的监事都找上我们,我们根本应付不来!这一阵简直是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少监事也纷纷附和,这个说工匠不好管,那个说兄弟部门的对接人脾气太大,总而言之一句话,尚方署必须要杨文虎这个领导回来,否则就要办不下去。
杨文虎听到他们这样说,心气儿才稍微顺了些。
是啊,他们没来看他,不是因为不需要他,而是没了他,他们根本忙不过来!
“罢了,我如今也回来了,有些事,你们确实做不来,还是得我来。”杨文虎道,“不过,我得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未来一段时间,我要带至少五百个尚方署里的工匠进京城排水系统的工程,你们做好准备,到时候人手不够用,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这……”众少监事面面相觑。
还是起先那个一脸精明相的少监事出来说道:“可是,杨大人,京城排水系统的工程,已经全部转移给将作监的周少监去做了,您不知道吗?”
杨文虎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他是打了这样的算盘,想抢功劳,所以才把我弄到牢子里去,周元瑢啊周元瑢,你真是有点东西。不过,既然我回来了,就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众人见杨文虎对此事已经有了对策,不由得松了口气,纷纷议论起来周元瑢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杨文虎一定要给他们出一口恶气。
“杨大人您是不知道,周少监当时可厉害了,还说什么,尚方署又不是你杨大人一个人开的,离了你就不能转。他还叫军器监和铸钱监那几个站在大人这边的少监事,直接越过大人,找我们跟进工程呢。”
“就是,我们也不想越过大人的,但是没办法,不直接沟通的话,这制作任务耽误了,我们也担待不起。”
众人甩了一番锅,就好像是周元瑢逼着他们不去看杨文虎的,他们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杨文虎听了这些人添油加醋的一说,心中更气:“周元瑢现在在哪里?京城排水系统的工程,他吃的下吗?这么多工匠,他管得过来吗?一个纸上谈兵的将作监少监,竟然也敢来管尚方署的事!”
“回禀杨大人,周元瑢现在应该是在工地上。”一名监事说道,“他还带着孙时维中丞和一个姓董的中丞。”
“孙时维?”杨文虎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接着,他想起来了,孙时维就是那个特别没眼色的家伙,曾经跟着周元瑢做过大相国寺的工程,所有背叛过杨文虎的人,不管他有多么优秀,杨文虎都不会再用他,孙时维就是这么一个被杨文虎打压的人。
万万没想到,周元瑢没有挑少监事协助他做事,却挑了这么一个中丞。
“哼。”杨文虎冷笑道,“看来,周元瑢为了找一条对他忠诚的狗,连效率都不要了,现在排水管道铺的怎么样了?我猜,还一动不动吧。”
“不不不,”有知情的少监赶忙说道,“他们的进展还是挺快的,场院里堆放的排水管道,我今天早上来看,全都搬空了。”
杨文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重复了一遍:“全都搬空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另外一名少监道,“这几天明明都在下雪,地上积了很厚的雪,走路都不方便,周元瑢却叫工匠们把排水管道都运走了。”
“全部运走了?运到哪里了?”杨文虎震惊。
“杨树巷,青竹巷,东南城区那几条街上,我都看见有排水管道堆在路边的棚子下面。”
“石头街,西南市场,也有。”
“今天从西城门经过,看见内城墙下面也堆着管道。”
众人这么一对,惊讶地发现,好像京城的每一片城区,都有排水管道。这样说来——周元瑢在短短的七八天里,就把所有的排水管道都安放到了预定地点。
“这怎么可能!”杨文虎瞪圆了眼睛,“七八天时间,把所有排水管道的运送到地方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你们一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