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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160)+番外

作者: 今州 阅读记录

信件的后半部分则交代了他在梁家本家遇到的事和人,言辞转而冷峻,基本大意便是说,既然难得进一趟梁家,来都来了,不如就此旁观一下,看看高沅会捅出什么娄子。

信件结尾便又是谢漆调侃他,说是寥寥七天,让他先试试看孤枕的滋味。

最后还在信件的两个小角画了两只小小的猫,笔墨干净,惟妙惟肖,虽然小只但却活灵活现,比他之前画符一样的几只怪猫强了不知多少。

高骊反反复复地把信件从头到尾读了许多遍,最后停在宫道上,身体半靠着高高的宫墙,最后一缕斜阳消失,大宛忍不住轻轻敲了他两下,才把他魂游天外的魂魄敲回来。

大宛踩踩他的肩膀:“咕咕?”

高骊回神来摸摸它的爪子,缓慢的甩了甩脑袋:“我没事……好吧,回去了,今晚还有事情要做……”

他一边走还一边掰着指头,时而数着这七天,时而背诵着谢漆信件上的内容。

等他这样慢悠悠地走回御书房,天已经完全黑了,薛成玉不明所以地呆站在门口,见他来了又跑上前问他是否安好。

高骊揉了揉眼角,挥手走进御书房,草草把晚饭吃了,便坐回龙椅上,安静地等谢红泪。

真是奇怪,好像只要谢漆不在,周遭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变成了空洞无物的泡沫一样,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任何事,似乎都不能再引起他心中的波澜。

谢红泪再美丽动人,琴声多么优雅动听,薛成玉如何烦人聒噪,记载的笔声多么令人厌恶,一切的感官似乎都离他远去了。

高骊甚至不知道这一天晚上是怎么结束的,等他回过神来,他便看到自己一个人躺在天泽宫的龙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高骊抱住脑袋强迫自己背诵谢漆写来的那封信,读了不知道多少遍,夜已经完全黑了,还是睡不下去。

最后他仓皇无助的掀开被子下地,衣服都没有披就打开宫门出去。

刚走出宫门,踩风看见他出来又吓到了。

“陛下……”

高骊挥手让他继续睡,而后赤着脚走进冰凉的庭院里,呆呆地仰头看着满天星辰。

夜深,有细碎的雪花打着旋落下来,他摊开手接住一朵,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人惊觉凡胎肉‖体的脆弱。

雪水蜿蜒着流淌进他的左手腕里,高骊打了个寒噤,心中恍惚地想,假如有一天他消失在此世间,是不是没有人能察觉出来?

第64章

高骊在宫城中背诵信的时候,梁家现场发生的事并没有信中写的那么幽默。

大晚上的,高沅和梁奇烽在厢房里吵架。

吵得非常之凶,谢漆在西院门口站着,隔了老远也还能听到高沅破音的怒吼和乱七八糟的物件摔打声,冷风捎来几个争吵中的字眼,隐约夹杂了梁太妃的全名。

谢漆竖着耳朵,八卦心熊熊燃烧,要不是梁千业负手站在旁边,他真想跳到屋顶去看大小恶人互殴的场景。

梁千业不去劝架,大抵是在西院门口这里等着收拾烂摊子,神情淡定,远观了一下战场后还和谢漆说起话来:“谢侍卫可需先就餐?”

谢漆客气地回拒了。

梁千业又忽然为当初中秋夜的调戏道歉,言辞恳切地自责当时醉酒闹事,谢漆也言辞诚恳地为中秋夜那一拳道歉,互歉又互吹。

他瞟了梁千业一眼又一眼,只觉得中秋夜的浪荡纨绔子和眼前风度翩翩的人很难重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

说了一会客套话,梁千业忽然聊了点别的:“下午梁某前去烛梦楼,才知晓谢娘子今夜进宫不见外客。”

谢漆眉尾扬起一瞬,又听对方问他:“谢侍卫既是皇帝陛下的亲近之人,不知可见过谢娘子?”

“见过。”谢漆摁下心底的波澜,“谢小姐蕙质兰心。”

梁千业语气自然地轻声问:“那谢侍卫可知陛下待谢娘子的用意?是悦赏,还是属意?”

谢漆眸光一沉,低着头笑问:“公子是否问得逾越了?”

梁千业忽然拱拳行礼:“梁某冒犯了,只是梁某原先欲为谢娘子赎身,但……陛下骤对谢娘子青眼有加,梁某不安月余,有些无措。”

谢漆后仰了些许,内心惊疑交加直呼好家伙,还好表情管理仍然稳健:“谢某只见过谢姑娘一面,不敢妄加揣测圣意,恐怕帮不上梁公子。”

梁千业脸上闪过失望,垂立一边缓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和谢漆闲聊其他话题,但显然心不在焉。

谢漆只听不乱应,先前在纸面上看到的梁千业是管控梁家二十六条商路的总东家,梁家散布晋国百州的旁支都受着本家源头的哺育,现在看到的梁家源头之二,和纸上寥寥几笔记录的不同。

世上的人都拥有千奇百怪的面具,随戴随摘,忽真忽假。

西院厢房内的争吵忽然停下,不过一会,梁奇烽犹有怒气地大踏步出来,还没走到西院门口便喊:“三郎!”

梁千业走出来弯腰,摆足了谦卑:“三郎谨听舅父吩咐。”

梁奇烽虽人到中年,体态和体格却都还保持得不错,虎背熊腰,是文臣也是武人,他像阵狂风似地刮来,抬起一脚就将弯腰的梁千业踹飞出去。

梁千业摔在地上,就着匍匐的姿态跪好:“舅父息怒。”

西院门口的侍卫奴仆全都低着头站着,梁奇烽转头抓出一个小厮,动作干脆地连打带踢,拳上一沾血便把小厮丢开。

“九王现在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让他先自己一个人静静,半个时辰后再去给他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