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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407)+番外

作者: 今州 阅读记录

高骊很想用力地吻上他唇边的朱砂痣,但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走!”

将领们飞快地跟上他的背影,谢漆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只能抖着手做手势,召来一队影奴跟上去,代替他去护卫高骊。

高骊头也不回地上马,旁边的将领递过去他的兵器,三节扣在一起的长枪落入他手里,锵然一振,枪尖垂地。

漆黑的枪尖贴着地面划向东门。

第170章

东境的战报在六月初三传回长洛,晋军再度败退的消息令内阁陷入死寂。

“雍城被云军攻占了,晋军后退撤到了怀城。”桌面上铺着东境千里的地图,吴攸指完怀城的位置,指尖划到了濯河,“再退十一城,云国人就将压境濯河上。”

一干人脸色沉重地沉默,梁奇烽为首的议和派无话可说,比战况更让他头大的是高沅传回来的亲信:“沅与晋军共进退,胜则同凯旋,降则共殉国。”

梁奇烽一想到这话就想隔空打死高沅。

这种话怎么能出自他的口?他把这小外甥养了十几年,把他养成自私自利唯刑是趣的傻瓜,家在国前,梁先于高,什么狗屁仁义,臭小子什么时候被带偏的?最好是霜刃阁那群人逼迫他写的,如果真是高沅自己那么想的,梁奇烽只想再把烟草塞进他嘴里。

吴攸看了眼脸色漆黑的议和派,对他们缄默的缘由心知肚明,清清嗓子特地在众人面前提高沅,准备一顶道德高帽塞在高沅头上,夸他与晋军共进退,大肆吹捧他的大义,越说越把梁奇烽架在火上烤。

这是内阁第一次集体默认主战不主降的会议,吴攸顺利地再发布一次征兵帖和派输补给,国库已然掏空了,户部脸无血色地问:“宰相大人,是否再征税?”

吴攸看向梁奇烽:“再征国内不稳,暂且由豪族来担。兵马吴家出,粮草梁家出,梁尚书必然是支持邺王的大义的,是吧?”

梁奇烽眼角抽动两下,虽然明知如此,心里还是极不痛快起来,眼锋扫向对面的东宫一派:“那太子和韩尚书呢?”

韩志禺脸上现出窘迫来,韩家原本库司充裕,怎奈因舞弊案被套走了大批财物,他倒也想为了面子支援前线,正待开口,身边的高瑱却出了声:“韩不能与吴梁相比,孤愿效仿九弟,前往前线,为皇兄开路。”

顿时有一批官员阻拦:“殿下使不得!”

话不能说太明白,万一皇帝和邺王都在前线薨逝,长洛还有太子,国祚便还能顺延,即便东宫的声名不太好,到底还是高家人。

高瑱温声地坚持参军,吴攸也下场跟着阻拦,膈应得梁奇烽翻了白眼,谢青川适时递过来一杯温茶,堵上了他想破口大骂的嘴。

朝会难得地在和平中结束,吴攸安排完政事出宫,坐在马车内回府的路上,他把易容成侍卫的张忘叫进马车内,把袖中的霜刃阁密信递给她:“解译一下。”

信夹在战报的内层里,标了世子亲启,让吴攸厌烦了一下午。

等张忘将密信解译,用炭笔快速地写出来交给他后,他更是厌恶透顶。

从去年刑场的假张忘风波后,他似乎就一脚踩进了坑,不止一次被耍,还得担忧软肋被拿捏,就怕行差踏错后被老鼠屎搅浑一锅粥。他很想趁着还没闹大之前杀掉谢漆,那阴沟里的卑贱老鼠却又去了前线。

他忍着火气看张忘递过来的纸,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揉着眉心又反复看了三遍,马车停在吴家门口,还是张忘低声提醒,他才把信团成一团抓着,皱眉下车。

一进吴家,琴决就来上报:“主子,许大人晌午时悄然来了。”

吴攸眉头皱得更甚,许开仁当初执意要跟去邺州,他有派吴家的暗卫保护兼监视他,许开仁在邺州查了大半年梁氏的烂事,不出意外地惹来杀身之祸,但意外地被方贝贝保着带去霜刃阁,他都知道。

梁家有把柄在许开仁手上,一直想除之而后快,霜刃阁能保他性命,吴家也能,但他不回来,行如同被霜刃阁策反而叛吴家。

先太子高盛还在世时,颇为看重许开仁,吴攸念在这一份情分上暂时不予清算,但现在许开仁冒着风险再进长洛,为的只怕不是投诚。

是游说和合作。

吴攸抓着掌心里皱成一团的信,闭眼缓了会火气,撩衣进吴家的书房。

书房内,一年半不见的许开仁站在正堂里望着书房的双联:以德纪民,以法卫国,以忠效上,以仁御下。

匾额是耕读吴氏。

联匾明晰的高尚,又说不出的讽刺。

吴攸走进书房,见许开仁回头行礼:“开仁见过世子,许久不见,世子安好。”

吴攸到书桌里坐下,把掌心里抓皱的信纸丢在桌上:“为此事而来的?”

许开仁受过濒死的重伤,却不见清瘦,还和从前一样高大儒雅,他笑笑:“是。”

吴攸指着那团皱巴巴的信纸再问:“信上说的是何事?”

许开仁一字一字答:“为推动太子造反,与狄族联合之事。”

*

深夜,方贝贝按捺着激动不安的心潜伏在吴家的屋顶上,他望着吴家的书房,等了一会没动静,忍不住扭头跟不远处的张忘比手势:“他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你主子要扣下他吧?”

张忘罕见地烦躁起来,揉着眉心比了一串飞快的手语:“你已经在半个时辰内问了二十次,许开仁不会有事,别问了。还有世子不是我主子!改掉你的措辞!”

方贝贝:“好好好。”

他摸摸后脑勺,看一会书房,又忍不住看向张忘,他能潜进吴家,还得亏她的掩护和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