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站在马车边上，远远的了，就看到了牵着白兔向着她走过来的语嫣。

语嫣伸出手对着姜怀月招手：“小姐！”

姜怀月看着语嫣向着自己走过来，眉眼间都是笑意：“我们好久没好好骑过马了！”

站在姜怀月身边的夕瑶，一听这个话，忽然牙根有些发酸，她赶紧别过头去，生怕自己没忍住，落下泪来。

语嫣牵着白兔走到姜怀月的面前，笑着说道：“小姐，你看白兔，我一过去就高兴的很，来之江这么久肯定也都憋坏了。”

姜怀月走到白兔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它的脸颊，看着它的眼睛，凑到它的面前抱着它：“小白兔，好久不见了！”

白兔用鼻子哼了一口浊气，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姜怀月的脸。

姜怀月回头看了一眼夕瑶和语嫣：“去，把你们的马也牵过来，咱们一起骑马！”

夕瑶和语嫣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笑着去牵马。

她们从小就跟在姜怀月的身边了，也是在沙洲长大，从小跟着姜怀月在风沙里来去自由，后来回了汴京，才被迫困在了后宅。

汴京那样的地方，大家闺秀若总是骑马射箭，是要被人笑话野蛮粗俗的，至于他们这些婢女，更是没办法大大方方的骑马，就算是偷着骑马出去玩，也会被人说是，上梁不正，下粱歪。

语嫣和夕瑶牵着马回来的时候，姜怀月已经骑在了马背上，她趴在白兔的背上，凑在它的耳边说着悄悄话，见到她们回来了，才坐正身体：“走吧，咱们去前头看看风景，探探路！”

语嫣拉了一下缰绳，很快就走到了姜怀月的身边，夕瑶也紧随其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落下了。

“咱们走！”姜怀月拉紧缰绳，脚下微微用力，白兔就立刻冲了出去。

之江算是个山城，出了城，放眼望去就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山顶还萦绕着一团又一团的白雾，犹如仙境。

姜怀月骑着白兔跑出官道，沿着山脚下青翠的草地疾驰，扑面而来的是潮湿的泥土气息，这样湿润的，带着青草香味的微风，是她在沙洲感受不到的。

沙洲那个地方，长年少雨，每次风吹过来都会在一起漫山遍野的黄沙，骑着马匹在外头走上一圈，头发丝里面都会夹杂着沙粒。

“小姐，等等我们！”语嫣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她放缓脚步，回过头去，就看到她们拽着缰绳，骑着马，英姿飒爽的模样。

看着那样肆意的语嫣和夕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们被困在富贵的汴京城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却也开始忘了肆意奔跑的滋味了。

而如今，她们又要回到那个困顿的地方，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有一口沉淀许久的浊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让人觉得憋闷。

第317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姜怀月突然之间有些气闷，脸色也变得讪讪的，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语嫣，扯出一抹笑容：“这么多年了，你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跑不过我。”

“就是在沙洲能跑过白兔的也没有几个！”语嫣笑着说道，“小姐你可不要为难我们了，若是让我们跟旁人比，我们自然是不会输的，可要是跟白兔比，那我们多半也是赢不了的。”

姜怀月微微挑眉：“就这般没有志气，直接认输了？”

“我们这个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叫没志气！”夕瑶赶紧说道，“在沙洲的时候，小姐跟白兔就是出了名的厉害，除了将军怕是再没有人赢过小姐，我们若是非要打肿脸充胖子，那最后丢人的不还是我们自己？”

语嫣赶忙附和：“就是！明知赢不了却还非要比，那跟自取其辱有什么不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有所为！”姜怀月笑了笑，“我若是你们就一定要比，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一定会输！”

语嫣看着姜怀月的眼睛，心里越发的酸涩：“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亮的眼睛了！”

姜怀月愣了愣，随后颇有几分无奈的笑了一声：“不管是谁在汴京城那样一个牢笼里面待的久了，这双眼睛都会混沌无光吧！”

“那我们就回沙洲去！”夕瑶突然开口道。

姜怀月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回过头怔怔的看向夕瑶。

夕瑶有些茫然的看向姜怀月：“小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姜怀月赶紧摇了摇头：“你什么都没有说错。你说的对，既然汴京城那个地方待的不舒服，那我们就回沙洲去！”

语嫣的眸光微闪：“小姐，我们真的能回沙洲吗？”

姜怀月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脉：“我说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从来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回去，那我们，就一定要回去。”

语嫣其实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对她来说，她不需要听懂，她要做的只是听从姜怀月的命令，她是她手里的一把刀，只要姜怀月愿意，她可以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那我们就回去！”

姜怀月回头看向语嫣和夕瑶，看着他们熠熠生辉的眼睛，心里头的那口浊气突然消散不见：“就是，既然带着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去！”

身下的白兔也哼了一声，随后突然冲了出去，姜怀月本能的拉住它的缰绳：“白兔，你去哪里？”

白兔喷了一口气，径直向着一个方向跑过去，姜怀月在确认他并没有受惊以后，就拉住缰绳，坐稳了身子，任由它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