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艾顿了几秒，然后小跑进屋。过了一会儿，他出现在褚渊的面前，小口的喘气，紧张道：“还不到五分钟，承诺有效。”

褚渊嗯了一声。

方知艾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等我一会儿可以吗？马上就好。”

褚渊点点头。方知艾跑进屋，出来的时候，头上戴着鸭舌帽，口罩把一张脸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清澈的不安的眼睛。

褚渊本来准备约盛忘和刘宇吃饭，盛忘过几天出国，这几天要和大家告别，但是褚渊临时改了决定，问能否改日期。

盛忘给他发了一个小黄人微笑的表情。

“随便走可以吗？走到哪里是哪里。”

方知艾点点头。

沿着路途，初春的季节，地面可以看见绿色了。开车途径一个梨花园时，褚渊停下车，观望了一下，道：“风景不错，应该让你把素描本带过来的。”

方知艾看着雪白的梨花层层叠叠，花瓣随风飘散，落在草地上，好似堆砌的雪。“好像下雪了一样。”

褚渊盯着窗外。“进去看看。”

方知艾看着梨园，里面没有人，方知艾有些意动。

梨园是私人果园，果农拦住他们不让人进。

褚渊花了一点钱，果农才让进，又拿出水果招待他们。

梨园里有很多的蜜蜂和蝴蝶，方知艾凑近看一只肥嘟嘟的蜜蜂采蜜。

褚渊站在旁边，“小心点，别给蜜蜂蛰了。”

“这只蜜蜂睡着了。”方知艾指着一只脑袋埋在花蕊中一动也不动的蜜蜂，有些新奇说道。

褚渊凑近看了看，“这是熊峰，每天可以工作18小时。因为肥胖，采集花蜜时消耗过大导致低血糖睡着了。”

方知艾瞪圆了眼睛，惊讶的啊了一声，心想蜜蜂还会有低血糖，好新奇啊。

这会儿，熊峰醒过来飞走了。

方知艾看着它飞行，褚渊觉得他有点呆。

果农戴着草帽，过来喊他们，“在我这里吃点饭？自己家种的菜。”

褚渊说了一声好，朝着果农的小屋走去，他老婆炒好菜端上来。果农看着两个人衣着不菲，有些局促。“你们吃，没有打农药，自己种自己吃的，都是绿色健康的。”

褚渊道了一声谢。

果农老婆淳朴，面对外人有些拘束，“6月份的时候，我们这里的梨子就成熟了，很甜。那个时候采摘园就开放了，也搞农家乐。你们想玩的话可以来这里。”

褚渊说了一声好。

果农老婆见褚渊态度不冷不热，便转头看着他身边瘦弱的Omega，见他小口地吃着，便道：“多吃点，太瘦了。我们这里食物很鲜。”果农老婆皮肤黑黝黝的，笑着十分的朴素。说话时带着一些口音，要仔细听方知艾才能听得懂。

方知艾被她盯着紧张到大脑空白，那张朴素的脸扭曲成怪物，对着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和不休不止的指指点点。方知艾拿着碗筷的手轻微的颤抖。

褚渊夹了一块鸭肉放到方知艾碗里，“味道不错，多吃点。”

方知艾惊醒，低头吃饭。在热情款待下几乎吃到撑。还是褚渊见他不对劲，及时的制止了。

果农妻子笑着问：“跟你们吃的口味不同吧？自己种的额外好吃点。”

方知艾僵硬的点头。

吃完饭，两个人又在果园里逛了一会儿。临走时，褚渊把钱包里的现金抽出十张递给果农。

果农不肯收。

“收着吧，谢谢你们的款待。”

褚渊的气场太强大了，果农在他面前紧张的说不出来话。

车上，褚渊观察着方知艾，见他开朗了许多。

“明天，盛忘邀请我和刘宇吃饭，你去吗？”

方知艾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不想见到任何一个知道那件事的人，不想尘封的事情被提起，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神，不想被羞辱，不想看到丑陋的自己。

褚渊：“行，我尽早回来。”

方知艾十分欢喜。“好的，你早点回来，我会在家里等你的。”

褚渊：“你可以不用等我，可以出门走走。”

方知艾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兴趣索然，强颜欢笑道：“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他拿起鸭舌帽和口罩，重新戴好。

褚渊没有继续要求，车厢里异常的沉默。

方知艾惴惴不安，自己是不是又让褚渊烦躁了。

“我会的。”方知艾突然道。

褚渊莫名，“嗯？”

方知艾低落道：“我会出去走走的。”

“好。”

方知艾虽然说了会出门，但是整个人低沉了许多。他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方知艾看着水珠顺着车玻璃流下来，好似流苏。到了家，雨就停了。

王妈迎出来，前前后后的看着两人，担心的呦呵着，“没淋雨吧？”

褚渊：“没淋到。”

老太太正在看电视，用手捶着膝盖。王妈道：“一下雨，老太太关节就疼。”

褚渊过去蹲下，给老太太捶膝盖按摩。“疼不疼？”

老太太笑道：“这么多年习惯了，去哪里了？”

褚渊：“郊区果园。”

老太太也没给方知艾眼神，方知艾就默默的站在旁边，像个呆愣的木头。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陪奶奶在楼下坐会儿。”

王妈道：“小艾啊，今天的菜有点多，褚教授和刘教授今天都回来吃饭，你能过来帮我吗？”

方知艾点点头，跟上去走了几步。

褚渊：“让他上楼去休息吧，他今天也累了。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