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听见心声后(185)
“这些日子我们熟络了不少,她同我说,她是私生女,从前只被关在一个四方的院子里不许出去,还好她家中倾覆,她才能得了自由,自己打拼。”
宁沅不由想起了与沈砚一起呆过的那间屋后。
她感叹道:“真好。”
“还有,这几日街市来了个疯女人,浑身脏兮兮的不成样子,连面容也看不清,还总讲些疯话。”
宁沅疑惑地看过去。
“什么疯话?”
“说什么,爱你都是装的……这样的人,才不会有人真心爱你,还有什么……她的孩子就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总之也没个家人,无人管无人问的,整日又哭又笑。”
“不过你妹妹倒是心善,她几次路过街市,都会让家中女使给那个疯子和附近的乞丐送些衣物和吃食。”
宁沅心下了然。
那应当是明薇。
她最怕的从不是死亡。
而是苦心经营的一切,到头来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没有名分,没有富贵,没有夫君,没有儿女。
她似乎什么都得到过,却也什么都失去了。
“带我去看看?”她抬眼看向杨知意。
“没问题!”
如今的杨知意愈发开朗,愈发意气风发,和那个被她自湖水中救出来的怯懦姑娘已是大相径庭。
宁沅一路始终望着窗外,好巧不巧地瞥见了宁澧的马车,她见宁澧让女使带着东西下去,车旁忽然多了一个气度不凡的公子。
“姑娘,我留意你许久,总见你在这街市上做善事。”
“能问问你为何要给他们送东西吗?”男子朗声道。
宁澧的神情一滞。
宁沅饶有兴味地看过去,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只听宁澧的声音飘过来:“……就是看他们可怜,想帮一帮罢了。”
男子的声音雀跃起来:“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子!”
宁沅放下车帘,笑着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宁澧的善意大多都出自“包装自己”。
在府上,她常和稀泥,是为了彰显她的懂事乖巧。
当初她拼命要留下明薇一命,也不是她真的在乎母亲,而是怕她背负“能救却不救”的不孝之名。
如今,她来给她送衣物吃食,却没有和杨知意一般带母出走的勇气,也不敢承认那疯子就是她的亲娘,不过是继续维护她心中的所谓“孝顺”,又舍不得放弃她在国公府可享有的一切,却怕旁人对她指点罢了。
她放下帘子道:“没什么意思,还是去你铺子里瞧瞧罢。”
路过某处的时候,她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女儿,嘿嘿……女儿,嘿嘿……”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夜晚,宁沅走过散着暖黄烛光的回廊,见院门前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男子。
海棠已凋谢了不少,簌簌落在他身上,和着盈盈月色,似是披了一身的冷雪。
两人对上目光,她弯了弯唇角。
男人阔步朝她走来,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出来了?”她轻声问。
“想早些见到你。”
她红了红脸道:“你如今可真会哄人开心。”
“也就还行吧。”他嗓音淡淡,却掩不住自得。
他的夫人说的没错,行动固然重要,但甜言蜜语亦能让感情升温。
“看你这段时日表现得不错,我,我打算送你一个礼物。”她小声道。
说话间,两人并肩走进屋内。
“是什么?”沈砚好奇问道。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她有些吞吞吐吐,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涩。
沈砚的好奇心更甚。
他环视四周,却见周遭与平时并无不同。
她抽出一条帕子递给他,扭捏道:“你先把眼睛蒙上。”
他狐疑看着她:“你该不会诓我吧?”
“怎么会?待会儿你就看见了。”
沈砚只得将信将疑地照做。
眼前落入黑暗,他觉得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只能听见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一些清脆的铃铛响。
过了许久,才听少女道:“好……好了。”
他一把扯下眼上蒙着的帕子,却见她身上重迭的轻纱尽数褪去,露出大片雪白。
仅身前的饱满圆润覆着一条毛绒绒的裹胸,下裙则是轻薄的纱,透出修长的一双腿,乌缎般的长发上则多了一双白中带粉的猫耳。
她满脸通红,稍显窘迫地转身摇了摇带着铃铛的大尾巴。
趁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偷偷试过,觉得很是好看,定能让他神魂颠倒。
可他怎么如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小猫!
她本想开口问他喜不喜欢,谁知下意识道:“喵……”
下一瞬,她便被他压在了一旁的书案。
他肩上的海棠轻轻旋落,飘在了她的粉樱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