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春(186)
“嗷对了。”陈幸突然想起来,靠着墙说,“你那面瘫好了吗?”
夏琼:“这你放心好了,我找这边的中医给我针灸了几次,好多了。”
陈幸无奈地笑笑:“别老对着风扇空调吹。”
“你话怎么那么多?”夏琼道,“挂了昂,有事。”
“好的。”
挂了电话,陈幸刚放下手机,谁料又有几条消息过来了。
陈幸回头拿起手机,垂眸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看到请回复:可以来找你么】
陈幸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同意了。
一分钟后门被敲响,陈幸从卫生间出来,小跑过去开门。
“来这么快。”陈幸道。
“吃饭了吗?”陆仰提着两袋子蔬菜和肉。
陈幸摇头。
陆仰弯唇轻笑,目光下移看到她手上的衣服,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你准备洗澡了?”
陈幸点头。
陆仰的耳朵又红了:“好,我来做饭,你先洗吧。”
陈幸:“我晚点洗。”
陆仰转身进厨房:“不用,我来就好,正好练练手。”
陈幸想了下,把衣服放进卫生间,又跑出来撕开塑料袋,问:“你要炒什么菜?我给你打下手。”
陆仰转头笑道:“真不用。”
陈幸双手抱在胸前,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快说。”
陆仰打开手机翻看了下备忘录里的菜谱:“帮我把青菜洗了吧。”
“好。”陈幸把装有青菜的塑料袋拿过来,一把将塑料袋扯烂,从里拿出了一颗颜色漂亮的青菜。她看了眼陆仰,见他正在认认真真地垂头切肉,陈幸笑了下把青菜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了几遍。
“好了,还有吗?”陈幸问。
陆仰看了眼盆子里的青菜,毫不吝啬地夸赞:“洗得挺干净。”
“谢谢,还有吗?”陈幸又问了遍。
陆仰:“没了。”
陈幸:“真的?”
陆仰:“真的。”
陈幸哦了声,转身回卫生间洗澡。厨房和卫生间隔着一扇窗户,陆仰缓慢地闭了下眼睛,闻着从卫生间里飘出的沐浴露香味,心中有些激动和紧张。
十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从里涌入大片雾气,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陈幸光着脚跑到电视柜旁,蹲在地上翻找吹风机。
听见客厅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陆仰把手搭在脖颈处,有些心不在焉地翻找锅里的菜。
头发吹到半干,陈幸扯掉电源,把线绕成一团放进柜子里,转身又噔噔噔地跑进厨房。
脚上沾了水,所以陈幸走路很响,她背着手,一副领导气派地挨个检查陆仰炒的菜。
“你又骗我。”她没好气地说。
“嗯?”陆仰把菜盛出来。
“你不是和我说没了吗?”陈幸问。
“嗯,青菜没了,只买了一颗。”陆仰道。
“你和我玩文字游戏。”陈幸道。
“哪有?”陆仰转头看了眼她的脚丫,转过身走出厨房。陈幸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陆仰打开鞋柜拿了双拖鞋出来:“光脚会滑倒的。”
“不会。我的脚防滑。”虽然这么说,陈幸还是很自觉地穿上了,“洗澡水太烫了,脚心接触到冰冷的地板真的会很舒服。”
“不能调节温度么?”陆仰一边洗锅一边说话,热水哗啦啦的流,一只手握着钢丝球在锅里搜刮。
陈幸点头:“可以啊,只是又热又冷很舒服。”
陆仰笑了声:“我回去也试试。”
视线瞅见她肩头略微湿润的发丝,陆仰伸手碰了下:“还是湿的。”
“全干对发质不好。”陈幸回答。
陆仰没见她发质哪里好了,尾端有些枯黄,头顶还炸了几根。鼻尖萦绕着她洗发露和沐浴露的香味,他吞咽了下,没有笑:“吹风机在哪里?”
陈幸跑过去拿:“你要帮我吹?”
陆仰嗯了声。
热风贯穿她的发丝,陆仰的手心里全是细细的头发,像是琴上紧绷的弦。陆仰现在的心情很奇怪,食指夹着头发,热风漾开了一道空隙,轻轻拂过他的手指关节,心痒痒的。
摸了下尚有余温的发尾,陆仰关掉轰轰作响的吹风机,将线收好放回抽屉里:“吃饭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陈幸随手扎了个干净利落的低马尾,这时门被敲响,她起身去开门,问:“你又让人送什么了吗?”
陆仰帮她盛好饭,回答:“没有。”
门被推开,陈幸瞬间噤声,瞳孔骤缩。
中年女人拎着大包小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见陈幸没说话,有些生气地说:“咋的?不欢迎啊?”
“妈怎么回来了?”陈幸愣愣地说,唇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
夏琼一听,立马火了:“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妈都愿意回来陪你考大学了,你啥意思啊?你不欢迎啊?”
“我欢迎啊。”陈幸又开心又担心,连身后的陆仰都忽略了,“你的身体……”
陆仰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夏琼看到了陆仰,又继续审判似的盯着陈幸,陈幸瞬间不说话了,静静地和母亲对视。尽管对方只字未达,陈幸仍感受到了强大且可怕的压迫感。
“妈……”
这种类似抓奸的感觉实在太奇妙,陈幸难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陆仰很自然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是陈幸的朋友。”
夏琼盯着陆仰,陈幸笑了下,灰溜溜地把行李提进来。
“是小伙子!”看了半天,夏琼终于认出来了,“你是小伙子吧?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