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后(88)
只见桑羽侧身冲六哥低语一句。
桑青野缓缓睁看眼睛:“去吧。”
偌大的祠堂都在为桑奎吵得不可开交,桑羽却悄然脱身。
门外的明芝一直在探头探脑,可是门里头那些男子只顾着争执,怎么就没人看见自己呢?
正在焦急时,明芝忽见七哥翩翩而来。
桑羽:“祠堂重地,你这小丫头围在门口做甚?”
明芝好似看见了救星,连忙凑上来:“七哥好,我六嫂有急事寻六哥,你帮我传个话呗。”
桑羽轻笑一声,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
他转而问道:“六娘子醒了?身子可有大碍?”
明芝摇摇头:“幸而是小伤,已经好多了,七哥,你能不能帮我传话给六哥?六嫂说有要紧事,请六哥回家一趟。”
小丫头着急的往里头探了探身子,可是黑压压一圈人,将她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桑羽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面带无奈之色:“这可不行,里头事关生死大事,都等着六哥定夺呢,他确实走不开。”
明芝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桑羽又问:“不知六娘子为何是着急,若不如,我去看看?”
*
桑婆婆为阿宁煮了一碗定神茶。
还没来得及端进屋里,就见桑羽和明芝一道儿来了。
桑羽向婆婆行礼后径直向着阿宁的卧房走去。
桑婆婆顿感不妙,她端着热茶进去时,只见桑羽正在向六娘子行礼:“六嫂,妆安。”
华婉宁奇怪地看明芝一眼,不是让你叫六郎吗?怎么来的是七郎?
桑羽兀自开口:“嫂子莫怪,是我自告奋勇来的,六哥实在走不开。”
华婉宁只好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她是想问桑青野南靖军一事,可此时来得是七郎,倒也不见得不能问,于是华婉宁开口:“桑奎可就地伏法了?”
桑羽温柔一笑:“且在商议之中,大家更倾向于饶他一命。”
华婉宁蹙眉不悦:“饶他?”
桑羽:““是啊,六哥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此言一出,华婉宁心中更加恼怒,桑青野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愚忠,若是在洞穴里一箭射死桑奎,反倒一了百了,如今留他一条命,才是后患无穷。
桑羽默默观察六娘子眉宇之间的变化,敏锐捕捉到她的情绪,于是缓缓开口:“六哥向来忠厚宽宥,又是同族兄弟,自然要网开一面的。”
华婉宁听罢淡淡的娥眉上显出一丝无奈:“那桑奎不止是草菅人命这一条,他私藏兵器,甚至企图投靠南靖军,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杀他几回了。”
桑羽点点头:“听闻南靖军发布了告天下文,直言当今圣上年迈昏聩,放任宦官专权,致使朝堂不稳,民心浮动,所以挥师北上欲清君侧。”
华婉宁闻言,久久不语。
果然,南靖军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开驻地,北上清君侧!
岂非天下要变?
华婉宁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朝堂要变,那,东宫又如何幸免于难?那她·······
满满的愁绪涌上心头,她越发坐立难安。
抬眸见桑羽还在,她只能压制心中的不安,不露声色的问道:“我看,七郎对朝政之事似乎颇有几分关心?”
桑羽轻笑:“哪里,只是事关国运民生,天下男儿谁能不在意?”
华婉宁眉头紧锁,她很想写一封信回家去,可是,却不确定眼前的七郎能否信得过。
中
“上次去府上拜访时,听云瑶夫人提起,你的外祖父曾官拜岭南参道。”六娘子神色淡然,似乎在聊家常一般:“这么说来,七公子应是官员之后,不知你可对仕途有兴致?”
桑羽摇摇头,轻声笑语:“六嫂别取笑我了,我一介水匪之后,哪有资格肖想。”
华婉宁闻言莞尔:“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七公子一表人才,若是有心仕途,亦是好事。”
桑羽看着六娘子端庄秀美的面庞,心中的猜疑渐渐加深,他试探性地抛出话头:“六嫂才情横溢,气质决绝,想必也非寻常人家女子。屈居于此,当真是命运可怜。”
桑羽忽而起身拱手作揖:“七弟不才,文不成武不就,但赤诚之心拳拳可见,六嫂若是有用得上弟弟之处,还请不要见外。”
华婉宁定定地望着桑羽清秀隽永的脸庞,心中始终犹疑不定。
“干娘!”
清脆的童音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桑羽见孩子们纷纷进了屋,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虎儿、涛儿、鱼儿几个孩子咋咋呼呼围在华婉宁的床边。
“六婶,你好些了吗?怎么会受伤啊?”
“六婶,你的伤口疼不疼呀?”
“干娘,你吃药了吗?药苦不苦呀?”
天真可爱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华婉宁当真是应接不暇。
她看着小姑娘脸颊正中留下一道褐色疤痕,十分心疼。疫病虽除,但孩子们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些痕迹,华婉宁知道,这些疤痕如今若是不祛除,日后便要伴随她们一生了。
男子尚且不论,可女子容貌关乎紧要!留着这么明显的疤痕,叫人如何不愁?
华婉宁:“乖孩子,过几日六婶替你寻一些祛疤药膏来。”
“要么说还是六娘子心善呢!”胡婶娘和桑婆婆边说边笑,从外头进来。
“听说六娘子醒来,这几个孩子非要来探望,打扰你了吧?”胡婶娘笑吟吟地望着六娘子,敲她一脸憔悴,心疼的不得了:“老姐姐,我儿今日补了肥硕的黑鱼,鱼汤正在灶上炖着呢,等会儿好了,我端来。”胡婶娘又转头看向华婉宁:“六娘子,这黑鱼汤最补身子了,你一定得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