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存游戏里成神(777)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其他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已经与她无关。
不管是现实,游戏场,楚越离或是云海列车……
即便是下一秒世界毁灭,她现在也无法克制自己对于睡眠的渴望。
童姚踉踉跄跄的走向床铺,光是这短短不到两米的距离,她就已经左摇右晃的崴了七八次脚,站都站不稳。
而当她一头摔进柔软的床垫时,更是一秒都不到,就立刻闭眼陷入了深度沉睡。
轻柔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就算现在在她耳边响起惊雷,也无法将她从梦乡里拽回。
但是,童姚获得了渴望的睡眠,却无法得到休息。
那并不是黑沉放松的意识之海,也无法让人得到回归母亲怀抱般的安全感。
童姚在闭眼之后,却看到了另外的光亮,正一点,一点……从黑暗的远处亮起。
在她的脚下,铺成了一条光的道路。
好像是在指引她,无声的告诉他:向这里——向我走来。
明明没有声音,但童姚却觉得自己的耳边传来的呼唤声如此熟悉,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她疑惑的努力回想,然后恍然。
那不是……斯凯的声音吗?
不是后来在列车上时发疯的斯凯。
而是最开始,斯凯在游戏场内还有着“圣人sky”外号的时候,她曾经在某次偶然遇见他时,所听到的那样。
温柔,坚定,强大。
好像不论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都会被斯凯包容。无论是怎样的人,都会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善良帮助。
斯凯,后来发生了什么?
在游戏场里失踪了三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又发生了什么。
直到池翊音告诉她,进入新世界的同伴中,有一位新同伴,名叫斯凯。
可当童姚再次与斯凯见面,却愕然的发现,他已经变了。
眼睛里不再有光亮,脸上也没有了笑意,像是太阳从天空上消失,再也没有希望和亮光。
即便斯凯还是一样的彬彬有礼,但握手时的冰冷温度,却还是冻得童姚一哆嗦。
她有种感觉。
曾经她所熟悉并钦佩的那位圣人,已经死了。
sky……向往天空的人,最终死在了天空之下。
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失去了所有理想和坚持,浑噩迷茫的躯壳。
童姚没有把自己的难过告诉池翊音。
眼泪无法帮助通关游戏场。
只是,她还是多留神了一些斯凯,总是会确认他的情况和状态。
然而,就在吧台车厢里,当她试图为同伴们找出一条路的时候,楚越离却伤害了斯凯。
即便神智依旧浑噩,但童姚的呼吸还是急促了起来,显得有些愤怒。
愧疚与愤怒在她脑海中反复斗争,理智摧枯拉朽。
黑暗中她没有发现,自己的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像是无机质的红色玻璃珠,却在照过来的光芒下,如同燃烧着的火焰。
童姚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这片黑暗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意识到,一个已经始终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是多诡异的一件事。
她摇摇晃晃的走向那条铺满着光点的道路,走向那呼唤声传来的方向。
然后,她看到了此生难以磨灭的场景。
在黑暗的最深处,无数的尸骸堆积成山,每一具尸体上都浸透血液,青白的面容上神情狰狞痛苦,定格在了死亡的最后一刻。
而他们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那些脸……
童姚是认识的。
曾经因为同盟四分五裂而死亡的玩家们。
在冲击游戏场核心却失败后消失匿迹的人们。
传说中,建造了通向神明与天空的巴别塔的玩家们。
以及……
曾经与童姚有过短暂相遇的人。
那些在过往副本中死亡,以为再也不会遇到的玩家,此时都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出现在童姚面前。
无声无息注视着她的一双双眼睛,仿佛是在向她诘问。
——为什么,不救我?
“你想要救他们吗?我的同伴。”
就在童姚神情恍惚的低头看向那尸山尸海时,忽然听到了从上方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柔和,仿佛是可以包容一切的父与神。
所有的愿望都会被实现,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谅解。在这里,满心伤痛的灵魂可以得到真切的安眠。
童姚抬起头看去,就见在那尸山之上,模糊站立着一个身影。
那人背光而立,在童姚的视野中只留下了一个剪影,让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莫名的,童姚就是觉得,那是斯凯。
——本应该和楚越离一起,走散在车厢里的斯凯。
在想起楚越离的时候,童姚也回忆起了池翊音的面容与他的嘱咐。
她迟缓眨了下眼眸,似乎想起了什么,茫然的向身边看去。
眼睛里却是第一次恢复了清明。
童姚隐约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一个走失的人,不想办法回到同伴身边,为什么会在梦里出现?
尤其是这样可怖的背景。
童姚在看清那些尸体的死状之后,抖了抖肩膀,有些犹豫。
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那似乎是斯凯的人的问题。
那人耐心的又问了一次。
童姚却顿了一下,本来的理智重新上线,反问对方的身份和名字。
那人却轻笑着问:“我们曾经有过相遇,也互换过彼此的名字,甚至最后作为同伴……”
“我来再次见你,询问你的心愿,给予所有帮助。你却,忘记了你的同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