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年大学生活，上课的时候认真学，在社团的时候也努力学，他很积极的汲取学识和经验，希望以后创业可以带着蒋一天更好的生活，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而且这一连几个月，他眼看着原来单纯自信又骄傲的一天越来越患得患失，几乎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这种变化。

和他在一起后，蒋一天和原来的模样离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懂事。

他可能真的不是个好的恋人，连让蒋一天开心都做不到，还要拖着他吗。

蒋爸见程凡的表现就明白他说的话已经让程凡动摇了，继续维持着他的沉稳道，“还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

程凡心里乱的快要精神恍惚了，猛然听到这句话竟然失手碰到了面前的咖啡，他还浑然不觉，口中急忙问道，“什么事？”是不是查到他的身世了，他知道自己肮脏的来处了，他要告诉一天，让一天知道以后离开他。

蒋爸奇怪的看着他，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整理一下。

等到服务员过来以后。程凡注意到刚才的反应太不正常，口中嗫嚅着道歉。“对不起……”

蒋爸没什么面色变化，“没什么。”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一天有没有和你提过，我很多次给他争取到了国外名校的入学资格？”

蒋爸报了一大串学校的名字，有的程凡听过，有的没听过，但只是他听说过的学校的名字，他都知道，这几所学校都是顶尖的，数一数二的学府。

蒋爸说：“其实从一天高二开始，到他高考后，我帮他联系了好几次国外的大学，有两次甚至已经争取到了名额，只需要去那边考个试。”

蒋爸看着程凡，一字一句说着。“按照一天的水平，就是走个过场的事，考完了就可以直接入学，但每一次一天都直接拒绝。”

程凡闭上眼，耳中依然充斥着蒋爸的声音。

“我觉得蒋一天不明白，所以我想找一个能听得进去话的人来说，也就是你。”蒋爸说。

原来是这样。

程凡心里想。

蒋一天瞒着他这么多事啊，他竟然一次都没看出来。

蒋爸留下了一张名片，程凡在蒋爸的目光下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收进了口袋。

蒋爸最后说：“虽然在国外同性恋很普遍了，但落在我自己家里，我还是不能接受。”

“而且，你和蒋一天，差别太大了，你懂我意思吗？他是为了你放弃的名额，放弃了前途，我觉得你是聪明人，你觉得合适吗？”蒋爸盯着他，虽然没说出来，但程凡明白，蒋爸把一切缘由都归在他身上。

“我还是希望你们尽快分手，我儿子耽误不起。”蒋爸说完，又添一句，“或者我这么问，我们家一天跟你在一起之后，有变得更好吗？”

……

程凡礼貌的送走了蒋爸，蒋爸上车之前又看了他一眼，程凡只能艰难开口，“……我知道了，叔叔。”

目送完蒋爸后，程凡眯着眼抬头，望着今天晴朗的天气，天很蓝，云很白，太阳也很明亮。

他想去家里楼上的天台了。

程凡总觉得，他应该带把伞，这天，好像要下雨。

……

程凡慢悠悠走在街上，主动拨通了程妈的电话，对面过了很久才接，传声筒传来程妈冷漠的声音，“什么事？”

程凡问，“您身体最近怎么样？”

程妈：“就那样。”

程凡又问，“家里一切还好吧？”

程妈：“挺好的。”

程凡：“程阳呢？”

程妈：“上学去了。”

程凡：“我……爸呢？”

程妈：“……在上班。”

程凡“哦。”

他还想接着问，程妈烦躁的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凡眨了眨眼，轻声问，“您当初为什么生下我？”

程妈没说话，他等着他妈能说话。等着等着，电话挂了。

“嘟”“嘟”的电子音特别特别响的打在程凡耳膜。

耳朵好痛。

程凡疲倦的回了公寓，开门后，他看见了蒋一天。

蒋一天听到脚步声。提前在门口等着，一看到程凡开门，立马挺起身做出迎宾的动作，动作模仿程度十分，动作夸张程度十分。

“您好这位贵宾，您提前预约的豪华svip套餐已上齐，请你尽情享用。”蒋一天还模仿出了礼仪迎宾语气的精髓。

程凡眼神动了动，问他，“你干嘛呢？”

蒋一天只躬身请他进来，程凡只好先进门，被蒋一天带到餐桌的位置，看着眼前那明显是新手炒出来的家常菜，终于还是无奈的笑了。

番茄炒蛋，肉末蒸蛋，红烧茄子，豆角炒肉。

四个菜做的又像又不像，卖相是真卖不出去的，这摆上桌就得面临退单。

程凡问他，“都是你做的啊？”

蒋一天礼貌的点头，继续用礼仪迎宾的语气说：“是的，先生。”

程凡低着头，过了几秒还是笑出声，“你自己尝过吗？”

蒋一天皱眉，“这一次没有，但卖相是最好的了。”

程凡点头，“那就尝一尝吧。”

蒋一天学习能力是真的不错，试了几遍之后做出来的菜不算好吃，也不难吃，程凡吃饭不挑，而且是还是蒋一天做的，他吃的很干净。

不过蒋一天很挑啊，虽然可以吃下去，但吃完是不可能的。

但看到程凡吃完，他还是很满足的。

蒋一天托着下巴，难得有些得意，“看来我是有做菜天赋的。”说完打了个响指，“你等着，下次肯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