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表面高岭之花[重生](117)
“那孩子跟以前长相一点也没变,性格也是一样的,又冷又倔强。他是跟你一起来的,你们看上去关系还不错。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七年前没走火入魔,现在依旧活着,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有些注定的事情,无论中间经过再多波折,终究还是无法改变……”
“序沂啊。”他最后的音量接近气音,“只是别再伤害自己了。”
伤害自己?程阙一愣。
只是他并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因为掌门说完这句话就彻底垂下了手,剎那间整个七门内回荡起了哀伤婉转的箜篌声音,那是历任掌门身死之时,都会发散出的凄哀声响。
程阙立在塌边,对着榻上已经毫无生气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久后,门被打开,门外等候许久的人分波进入祭拜遗体。
修仙之人不如寻常百姓那般讲究丧葬仪式,大多数修士的尸体都会被埋葬在门派山中,若是境界名望高,便在灵堂内立上一块小小的木制灵牌。
毕竟千年之后人将重生,魂魄一去并非永别。
在第三波进来的人中,程阙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准确来说,是他重生后半年内都栖居在其内的身体——向言。
他心中忽地泛起一种被人暗中操控的不详预感,而那诡异之感在对方无意回头,目光精准打向他之时达到巅峰。
“师尊。”向言回身朝序沂行了个礼,“弟子下山游历来迟了。”
他的目光缓缓平移到程阙身上,随后试探着问道,“这位公子是……”
被他这么一点明,屋子中的人都转头往回看,也都看见了面容被斗笠蒙得严严实实的那张脸。
颇显奇怪。
程阙并未答话,因为在场有人可能会辨认出他的声音。
他想看序沂对此事如何收场。
却不想那瞬间序沂忽然笑起来,继而隔着外袍,不轻不重地勾住了程阙的指尖。
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血管中流淌着的暖意与悦动。
序沂的手指尖微动,便能觉出淡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痒意。
程阙并未抽手,他继续等着序沂的回应。
却不想序沂的下一句话宛如惊雷霹裂巨石,将在场每个人的心底都震得巨颤。
他说,“之前说过的,只是暂未公诸于天下。”他声音极轻,但每个字都能砸出惊涛骇浪。
“这是我道侣。”
众人惊讶得无以复加。
他们其实对此早就有所耳闻,毕竟自从昊淼道人前些日子来过七门后,出去逢人边说序沂有了个长相俊秀的小道侣。
末了还抿了抿嘴,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羡慕什么,人家都不一定能双修,双修了也生不了小娃娃。”
但没人信以为真。
毕竟相比于昊淼真人的八卦不正经嘴脸,他们更相信闻名三界的霁寒真人应是清心寡欲,像一朵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像双修这种词汇,可能都玷污了真人在他们心中神祗一般的形象。
却不想霁寒真人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极其自然地牵着另一个人介绍道,“这就是我道侣。”
本是一句极其普通的话,但被序沂讲出来却重若千金,此事若是传开,大概天下没有一人会不羡慕真人的道侣。
不仅是众人,连程阙也实打实愣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后,有些微怒地想要挣脱开来,却不想对方得寸进尺地握得更紧。
在众人面前程阙又无法声张,只能小幅度地隔着袖子推拉着,在外人看来却更像是一种亲密之人间的打情骂俏。
序沂并未松开。
大概除了这一次,以后再难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能再次接触到那人的温度了。
却不想向言又在此时开了口。
他笑道,“既然这许多人都对霁寒真人的道侣极其好奇,那这位小公子何不摘下斗笠,让我们今日能有幸一见呢。”
程阙蹙了蹙眉。
无论背后主使的人是谁,都必定别有用心,而向言回来与掌门之死连在一起,也让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拒绝的理由少了几分可信度。
“并非如此。”序沂淡声道,“我道侣容貌秀丽,见之难忘,因避免麻烦,这才日常以斗笠示人。况且修真之人交神而不交颜,无论是仰慕、敬爱,都应以道骨神韵为先,而此些皆需从气场以及谈吐言辞中得见。”
纵使序沂在众人中的年纪算年轻,但若论修为,整个室内的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敌他一个。像他这种境界的人连言语间也自带灵力,可给人以安抚,亦可施人以威压。
满堂倏地静默,每人都屏息而听,不敢有丝毫不敬。
序沂的声音依旧是无悲无喜的冷冽清淡,却无端听出一股隐约威慑的性质来。
“如今我道侣不愿以真容示人,若是大家坚持要见,可否是质疑我序某看人仅滞于其表呢。”
他的目光缓缓在众人间扫视一周,在场的每个人都真切感受到了大乘境巅峰带来的恐怖威压。
鸦雀无声。
向言的瞳孔瞬间骤缩,虽低着头,其中却夹杂着不加掩饰的愠怒。
序沂的目光最终落在向言头上。
“向言。”序沂的声音清淡,这次并未再称其为“爱徒”。
“你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序沂:过两章就跟小雀出去玩,错开国庆人少!(bushi
60 # 第 60 章 若是你想要,我便会给
序沂俯下身子, 在向言耳边轻言了一句话。
在场所有人都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但那瞬间向言瞳孔却微微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