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表面高岭之花[重生](82)
神魂自是与本体长相相同,纵使是皱着眉,依旧是一顶一的好看。
程阙步伐微顿,随即缓声道,“没什么。”
“是他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吗?”他又问。
程阙止住步子盯着对方的眼,有些话他知道对方不会懂。
“不是他做了对不住我的事。”他轻声说道,“是我自己。”
*
与此同时,石洞中另一端。
序沂提着长剑缓步走着,与程阙对待分岔路的漫无目的不同,他仿佛始终知道自己要向哪边去一般,行走间没有丝毫犹豫。
走了许远,来到一片空地上,他却忽然停下脚步。
此处地形隐秘,易守难攻,序沂恰好站在正中间,而四周有无数个可以暗中做埋伏的地方。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就这样安然而立,随后口中淡而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无论是谁,滚出来。”
话音未落,一记暗刀猛地从角落中飞出来,序沂仿若并未察觉般丝毫不动。但就在刀刃距离他后背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它却忽然如齑粉一般,炸碎开了。
序沂缓缓回身,目光中的冷意仿佛能杀人,他再次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后一遍,滚出来。”
角落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他一身黑衣,兜帽将脸遮得严实,低着头。
若是程阙在场,应当能认出,这便是他在那长廊梦中,屋子里那一群诡异黑衣人的打扮。
只是他的长相并非屋子中的任何一个。
“霁寒真人功力着实令人佩服。”那人缓缓开口,“能单凭灵力将我这把匕首震碎的,放眼天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怪不得,我那表弟最终竟栽在你手上。”
他缓缓抬起兜帽,下面的脸竟与季晟有着几分相似。
他看着序沂说道,“不错,季晟与我有血亲关系,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向来以礼待人不喜纷争的剑尊霁寒真人,竟会为了一件小事与我们为敌。”
“小事?”序沂的声音冷得像冰。
黑衣人忽地兀自笑起来,“是啊,难得霁寒真人如此师徒情深,自然不是小事。”
生死相搏的打斗与名门正派间的较量终究是不同,话语未尽,那黑衣人便猛地横冲过来。
他玄黑色的衣衫在这黢黑的洞中简直是完美的隐蔽符,他速度又快又狠,且擅长借助熟悉的地形使用暗器,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但序沂无疑是一个极其强劲,无论是谁都要忌惮上三份的剑尊。
凝白剑划出的剑光令人眼花缭乱,匕首划过石壁的尖锐声音不绝于耳,仿佛鬼怪的指甲挠过砂纸。白色长袍与玄色衣襟交缠成一片,剑光纷繁,令人目不暇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凝白剑光在整个空地的范围中剧烈震荡着,散发出的白光甚至令人睁不开眼睛。剎那间地面上立刻崩裂出一道一人深的巨坑,而整个石洞都因这股生悍的气力而不断震颤着。
黑衣人被这道生猛剑意逼得连连后退,竭尽全力激发灵力护体,却还是不免吐出一口鲜血来。
眼看着序沂的剑光就要再次不留余地地划来,他忽然在原地冷笑一声,自暴自弃地说道,“世人皆知霁寒真人清高雅正如高岭之花,却不知你也令人心疼得很。”
序沂的剑意丝毫为止,仿若泰山压顶般悉数砸下。
黑衣人闭了闭眼睛,继续说道,“纵使你追查旧事这许多年,又能对当年有任何改变?”
他盯着飞速袭来的剑光,一字一顿道,“只是当年你那爱徒身死之时,你又在做什么呢?”
似是被哪个字忽地刺痛到了,序沂一向极稳的剑尖终于有一丝颤抖的趋势,而就在他犹豫的剎那间,黑衣人猛地侧身闪躲腾起至空中。可即便如此还是晚了些,那瞬间洞内血流如注,尖叫凄厉,他的双脚竟被那道剑光齐齐削下。
可与此同时,三道隐秘许久的匕首也终于从他手腕中掷出,径直朝向序沂的方向。
他这是拿足了玉石俱焚的决心来。
事态转变得过□□速,序沂的速度已经十分快了,只是那匕首掷出时本就与他距离极近,是那武功不低的黑衣人用命换来的两败俱伤。
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急速闪躲,完美避过前两道匕首,却被第三道匕首深深刺伤了腰侧。
但他那瞬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缓缓落地,对腰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恍若未觉。
他一向冰冷淡漠的神色在黑暗中一寸寸皲裂,急促呼吸几瞬,甚至在剎那间将凝白剑无声握紧,直到关节泛白。
他默声念着那人的名字,那两个字。
不知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终于缓缓回过神来一般。他深吸一口气,用力闭眼再睁开,已然又是一副完美无缺的模样。
他掐了指决,放了两缕讯息。
*
徐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只觉自己此行经历尤其传奇,吉凶交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遇见那位极其古怪的老妪后,那些人将他带到一个周围生有火焰的圆形屋子中,几个人窃窃私语却不知说的什么。
那不是他了解的语言。
又过了一会,他余光中看见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装作依旧晕着的样子闭眼好久,终于听见几个他能懂的只言片语。
比如:序沂、伏击、被杀。
他们的声音紧张而充斥着恐惧,徐瑾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那些人本来的念头应是劫持自己引来另些人,却不想序沂剑术高深莫测。
但也不是万分确定。
序沂又不是神,万一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