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互相炮灰(193)
她慌神反抗,“不……我不要!!”
因为泠轻雨的挣扎,匕首的进攻被阻顿了一下,刀锋偏离了叶肆的心口。
叶肆不满地蹙眉,更加用力地抓着泠轻雨的手,强制她重新将匕首瞄向自己早已痛不欲生的心脏。
“你得对准位置,且下手要重,必须一刀致命,才能超过我伤口的自愈速度,彻底了结我。”
泠轻雨绝望大喊:“叶肆,我求求你,别发疯了,快停下来!我不想杀你!!”
“在你眼里,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为何不杀我?为何不杀我!”
叶肆魔怔般地盯着泠轻雨的杏瞳,低沉至极的嗓音里溢满了难掩的痛楚,整个人褪尽了所有温度。
“你明明很讨厌我,想杀我,远离我……我可是都看出来了。”
他的黑眸暗得没有一星光亮,完全成了两潭死水,发狠地握着泠轻雨的手,猛然将匕首捅入自己心口。
“不——”
泠轻雨大脑一片空白,立刻嗑了一枚血丹,利用刹那的爆发力,不顾一切地抓着匕首往反方向拼命使劲。
激烈紧张的争执中,最终泠轻雨险胜一筹,在叶肆讶异的阴鸷目光下,夺下了他的匕首。
“嘭!”匕首被扔到百米之外。
泠轻雨生气地揪着叶肆染血的衣襟,声音带上了哭腔,发着颤咬牙道:“叶肆,你如果真让我杀了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叶肆布满血丝的空洞眼睛剧烈颤抖。
趁对方失神,泠轻雨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入了茫茫雨幕。
她不停地疾步奔跑,没有目的地,只想快速逃离这个鬼地方。可她手上还沾着某人的血,时刻提醒着她——
方才经历的癫狂不是梦,是真实。
走了好久好久,泠轻雨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觉得身体好沉好累,连呼吸都困难。
去踏马的穿书!
去踏马的病娇反派!
失去意识前,她在心中愤然怒骂。
*
血,全是血。
鲜红的,温热的。
源源不断从叶肆身上流出来。
“不……”
泠轻雨被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睛,脸上冷汗涔涔,昏昏沉沉的脑袋更疼了。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房间里,不是天机宫的客房。
而刚刚梦中浑身是血的主角,正坐在她的床头,黯淡的黑眸深处浮满担忧之色。
“泠轻雨,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这是哪里?”泠轻雨一开口,嗓音沙哑又无力,轻得好似蚊子飞过。
叶肆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她,只挑了重点说:“你发烧了,睡了两天两夜。”
那天他在山里找到了烧得迷迷糊糊的泠轻雨,急忙把人带到南滨的一处府邸,没再回天机宫。
泠轻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着体温,“哦,好像退烧了。”
叶肆把手探了过来,泠轻雨身体的第一反应是避开,侧头躲过了他的手。
两人都怔住了,空气顿时凝固。
“……”
叶肆的手僵在了半空。
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泠轻雨逼自己冷静,那晚叶肆太反常了,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偏激。
她尝试耐心地问:“叶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何要……伤害他们?”
叶肆沉默不言,只慢慢将手收了回来,看样子是什么都不肯说。
泠轻雨强忍着心头的酸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轻声道:“为什么要杀人?有苦衷的话,现在告诉我。”
想起自己不见得光的肮脏身世,叶肆握了握拳,眸底闪过悲戚的复杂神色,末了,只淡漠道:“我本性就是如此。”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沟通的可能。
泠轻雨心死地闭了闭眼,语气愈发失落,“那你能改吗?能答应我再也不随便杀人吗?”
叶肆忽而低低笑了起来,笑意讥讽又苍凉,“那你能改吗?改掉你可笑的善良,还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泠轻雨彻底无望了。
曾经她以为叶肆虽然阴晴不定,时而发发疯,但本质上只是个缺爱、孤僻、不谙世故的清冷少年,与原文残害三界的灭世反派并不一样。
但也许,她从来就不了解面前这个人。
她很想质问叶肆凭什么罔顾人命,凭什么觉得自己凌驾于生灵之上,可以肆意夺走别人宝贵的性命。
为什么能如此残忍,且毫无愧疚,姿态高傲得就像只是碾死了一群蚂蚁,全然没有一丝同理心。
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病娇反派的可怕,也真真切切地彻底绝望,心死了。
安静许久,泠轻雨望着空荡荡的床顶,讷讷问:“那你会杀我吗?”
“如果你不听话,试图逃走……”
叶肆直直凝着泠轻雨,双眸因不眠不休而爬满了红血丝,仿佛濒死之人在守着唯一的生存希望。
他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泠轻雨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从“水月洞天”中看到的未来,之前快要忘记了,现在一幕幕跳入脑海中,不断加深恐怖印象。
不管有没有灵镜显灵,她和叶肆之间的鸿沟,也注定永远无法逾越。她真的尽力了,可他根本不愿意打开一丁点心门。
她早该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三观,都非常非常不合。
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得出结论后,泠轻雨默默转过身,背对着叶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我好累,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