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后对我穷追不舍(129)
他动作只顿了一瞬,立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语气自然道:“你自己都还算个孩子,朕比你年长许多,自然懂的也更多些。”
禅真并不吃他这套,冷冷道:“陛下强迫我时怎么没想到我还是个孩子,您的年龄就算给我做父亲都不为过。”
他被这句话刺的脸色一僵,不是滋味道:“禅真你嫌弃朕年龄大?”
他今年三十六岁,放在寻常男子中也当称一句年盛力壮,何况他如今大权在握正值巅峰,此前从未认为自己有疲劳之态,可禅真的的确确是比他年轻了二十岁,让他无法反驳。
禅真本意是讥讽他前世不顾伦理强夺子侍,不料竟被他想偏到这个角度。即便前世,她在意的也并非是他们年龄差距,而是他们彼此的身份地位不容许他们之间存在私情。
可她无心向他解释,他这个人本性便是一意孤行独断专横,他既将人伦天理视作无物,任她再如何劝解也无济于事。
她合上眼道:“陛下您若是来接昭儿去洗三礼,现在便该走了。”
“禅真,”他忽然拉住她一只手,“朕何时出生,何时会遇见你,皆非朕能决定,若朕能晚于二十年出生,定然会自始至终只守着你一人。”
禅真静默不语,良久才淡淡道:“您该走了,莫要人久等。”
他望着她冷淡的神情,终究是松开了手。
“朕会将昭儿平安无事送还到凤栖宫。”他知晓她心中最重视的始终是元昭,便认真向她保证。
前世未能护住昭儿,到底也在他心中留下了遗憾与悔恨。
禅真未回头看他,只轻轻嗯了一声:“我会在凤栖宫等昭儿回来。”
她到底是回应了自己。
陈定尧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将元昭小心裹好,才抱着他朝太和殿走去。
待他离去,禅真才缓缓转过身,望着凤栖宫的大门有几分失神。
痛意逐渐从胸口漫了上来,不再如先前方醒来时那样强烈,却持续而隐秘,好似一根牛毛细针在心脏深处游走。
“陛下……”她仿佛回到了生产之前那段与陛下最甜蜜的时光,那时她是那样地爱着他,满心期待着与他白头偕老,可她方才引出些爱意,前世的记忆便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让她清醒过来,心也立即恢复了冷硬。
她怎么能在想起一起后还对这个男人持有爱意,她已在他身上栽过一次跟头,好不容易重来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
元昭的洗三礼办的极为重大,除了后宫女眷与皇嗣,宗室亦被邀请入宫观礼。
待陛下亲自抱着元昭到场时,在座众人神色皆有些异样。当朝讲究抱孙不抱子,可皇长孙出生至今未得见陛下一面,而这位小殿下不仅在出生当日令陛下龙颜大悦大赦天下,还被陛下亲自抱来参加洗三礼,可见有多受陛下重视。
众人不禁想到这可是陛下唯一一位嫡子,生母更是专宠于后宫的皇后娘娘,相较于其余皇子在储位之争天生便具备极大优势,然朝中如今已有了能力斐然且已成年的皇子,储位着落尚未定论。
陈云沂自然收到了周围暗自打量的目光,他垂下眼帘,默默端起桌上的酒水饮了一口,面色平静让人瞧不出丝毫对元昭这个竞争对手的在意。
陛下对嫡子的在意有目共睹,受邀为元昭举行洗三礼的南安王太妃自然不会在此时给帝王寻不快,见元昭入水后哭声嘹亮便殷勤笑道:“小殿下哭的这般响亮,将来必定是身体康健顺遂无忧。”
陈定尧从前亦观看过其他皇嗣的洗三礼,知晓婴儿沐浴后难免会大哭一遭,可见元昭哭的这样厉害到底心疼的慌,同时心中庆幸禅真因坐月子无法出席亲眼瞧见这一幕,她年纪小只怕会手足无措。
洗三礼结束后,他立即用棉被将元昭重新裹好重新抱回了怀里。
元昭仍未止住哭,一开始是响亮的大哭,渐渐地声音弱了下去,只瘪着嘴呜呜咽咽,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显得可怜又委屈。
和禅真简直一模一样。
他想起孩子的母亲,心中又爱又怜,对与她相似的元昭也更爱屋及乌,当即便下了一道圣旨。
册封元昭为瑞王。
无论前世今生,这孩子在他心中都是天赐之宝,他希望元昭能一生安康顺遂,不再重演前世悲剧。
圣旨一出四下皆惊。
当朝传统,皇子皆是在成婚后才建府封王,连此前最受关注的晋王也不例外,而小殿下方出生三日就获得这一殊荣。且“瑞”这个封号,一是有祥瑞之意,二来“瑞玉”为君王凭信,以此字为封号历朝历代皆未曾有过,陛下的用意简直是不言而喻。
众人想到陛下在贵妃方诊出怀孕一事后便迫不及待立其为后,为的就是其腹中之子能名正言顺地占据嫡子的名分,瑞王能这般得陛下爱重,用一句“子以母贵”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陛下为皇后破的例多不胜数,众人早已在一次次的劝谏皆被驳回后磨平了心志,并未再多做无用的反对。
唯独淑妃恨的险些咬碎了银牙。
瑞王,好一个瑞王。她的云沂九死一生从边关回来,立下了那样大的战功,到头来却还比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陛下太不公道!
然而深知陛下性情的她,在此时也只能僵着脸强撑出笑意。
洗三礼结束,她本欲去寻云沂做些商量,却见他脚步飞快地朝陛下追了过去。
云沂这孩子该不会受了刺激要做些傻事?她立即紧张起来,皇后正如日中天,连她生下的孩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现在可不是与他们硬碰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