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狗(70)
翌日,温溪便和陈裕收拾那点并不多的东西继续循着来时的路返回。
回去的飞机上,温溪阖着眼,一言不发。直至机场将要落地前的半个小时,温溪倏然道:“陈裕,算了吧。”
“什么算了?”陈裕问她。
温溪只是静静看他。
陈裕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静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很轻易地说出这些话来,感情对你而言是什么?”
“别这样,行么?”
到了这句,才近乎祈求。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温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他推开。
温溪也同他冷静摆谈,“可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这样的人,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更不认同你这所谓自我感动的行为。”
他们静静对视着,陈裕心中那股无力感又忽而上升至心头。
他真的真的不知道温溪在想些什么,即使,即使如他所想的那样,他从许多人口中见到了过往的温溪,也陪她走了这一趟,可他依旧不知道她所想,不明白她现在所做的一切。
她在他面前就像一本捉摸不透的悬疑小说,好不容易翻开一章,自认为窥探了一些剧情,却永远猜不透下一章的剧情是什么。
离开机场后,温溪认为算不上不欢而散,至少没有歇斯底里,也不如高三毕业那会,她来送他时,那愤恨的模样。
但她突然就有点后悔,给了他一个名分,这叫她后续处理起来实在是多了许多麻烦。
刚坐上车,夏凝电话打来,叫她去律所一趟。
夏凝按流程请她到会客室坐下,给她倒了杯咖啡,就把证据备份以及各种材料放至温溪面前。
“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再看看,没有别的需求的话,我明天提交法院。”
温溪抿了口咖啡,拿起材料细细看了起来,夏凝也不打扰她,“你先看着,有事叫我,忙着呢。”
“好,你去吧。”
温溪便在律所坐了近一下午,倒不是她不信任夏凝,只是这事,她总愿意再谨慎一些。
晚上夏凝结束律所工作,请她一块吃饭,温溪还惦记着苑媛的开店的事,便把地点定了在丁爷茶楼附近。
简单吃过饭,夏凝也不急着回去,便同她一块去茶楼。苑媛和夏凝见过几次面,算不上多熟,但聊几句的关系还是到位了的,便也想着去捧捧场。
苑媛对她开店这事很是上心,据赵祁临在群里吐槽,丁爷每日被她缠得连喝茶的功夫都没了。
到茶楼那会,苑媛还在忙呢,在茶楼里捧着个电脑打字,丁爷在一旁躺椅上躺着,那蒲扇扇两下又放下,过一会又拿起扇两下。
“怎么样了,选好址了吗?”
温溪笑问。
“来了呀,选址是好咯,如今也在装修着,不久就能试营业,但招聘店员又是个费心事,我今儿面试了好几个,要么是毫无经验,要么就是有经验但嫌工资太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苑媛有些焦虑,估计在这坐一天了,油光满面的,头发都被她抓乱了,鼻尖上撑了副防蓝光眼镜,看起来倒像极了工作八个小时还在加班的社畜。
早几天苑媛就想叫温溪过来看店,不过温溪没在,这才一拖再拖,刚好今儿有时间,就收了电脑,带着人过去看看,顺便监工片刻。
暮色深浓时刻,路灯合时宜地亮着,路旁的行人悠闲散步,四人零零散散地走着,一前一后。
温溪刻意放缓步伐,渐渐和背着手乐呵呵东瞧西看的丁爷平行,瞥了眼前方的两道背影,她微微偏转头。
“丁爷,我想问您个事。”
丁爷眯着眼笑,漫不经心答:“好啊,你问吧。”
“您认识温渡吗?”
这话叫丁耀辛缓缓收敛了笑意,脚步也紧跟着停下,他看向温溪,目光不复刚才的平和,盯住她瞧了好一会:“你……”
*
不过几日未回京,陈裕的事便堆积如山。
他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去处理。
等到有时间去见温溪时,他却没什么好的理由。
爱而不得这词真是让人受尽苦累。
但他还惦记着榆县的泥石流,后来他有查过,不止如此,南方大部分地区都在遭受着大大小小的灾害,虽不是特级灾害,但竟然连个新闻报道都没有,这未免过于可怕,便托朋友介绍了一个做新闻实时报道这块的一个记者。
想着这事毕竟同温溪家乡有些关系,更何况,他正愁没有借口约她,便趁机把人约了出来。
温溪起初是不愿意来的,但陈裕说想通过她联系一下榆县的几位爷爷,最终温溪还是去了。
地点定在咖啡店,很惯常处理某种公务的场所,安静的氛围,悠闲自在的环境。
到地点时,陈裕已经在了,几日没见,温溪莫名觉得陈裕略显憔悴,不过,那同她没什么关系。
面对面坐着,两人一时无言,交谈没有,目光交流更是没有。
等到第三人到来,才终于打破这种气氛。
温溪掀起眼皮去瞧那位以客观真实性闻名的记者,却倏而笑了起来。
不过,那是因感到荒谬至极而觉得可笑的笑。
李建凉一坐下就微妙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但仍不太明白,这位女士怎么突然这样看他。
温溪脸上仍保持着笑容,身子往后一靠,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以那种很不礼貌轻浮的姿态。
李建凉感到了不被尊重和极度的敌意。但他不明白这第一次见的女士为什么会这样,更何况,这次朋友介绍他来,说的是那位做科创出名的老总的儿子想见见他,因而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