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幡然醒悟了(163)
抚摸着肚子,康郡王妃眉眼温柔,“不盼它出人头地,只盼生来顺遂,一生无忧。”
萧婧华打趣,“这孩子生来就在金窝银窝,想不顺遂都难。”
“对了。”她四处望着,“表哥怎么不在?”
康郡王妃摇头,“他官署有事,今日是我自己来的。”
萧婧华没多问,摸了摸她肚子。柔软掌心陡然触碰到一个小包,她新奇又震惊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它、它动了……”
康郡王妃笑意温柔,“它喜欢你。”
说话间,陆埕追了上来,俯首作揖,恭声道:“郡王妃。”目光在两人间一扫,康郡王妃揶揄,“原来你们小两口是一起来的。”
看着陆埕,她好笑道:“这都成婚了,还喊郡王妃呢?不该随婧华唤我一声表嫂?”
陆埕下意识看向萧婧华。
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垂眸望着康郡王妃肚子,仿佛未曾听到二人的谈话。
顿了片刻,陆埕低声,“表嫂。”
“诶,这就对了。”
康郡王妃笑道:“你们小两口准备住几日?”
萧婧华并未回复这个问题,反而问道:“表嫂准备待几日?”
“我这身子,婆母也不放心我在外边多待。明日便回了。”
“那好,我明日送表嫂。”萧婧华笑盈盈道:“我还得回去抄经,便不与表嫂寒暄了。”
康郡王妃:“去吧。”
萧婧华率先提步,陆埕对康郡王妃略一点头,跟上了她的步子。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康郡王妃轻笑着摇头,“这两人。”
可真是冤家。
……
依旧是那个院子。
梨树上依稀冒出了绿芽,有鸟雀停留在枝头,勾着脖子去啄嫩绿。
屋里有动静传来,雀儿被惊动,扇着翅膀飞走。
萧婧华看着飞走的鸟雀,对身后的箬竹道:“放那儿吧。”
屋里的香闻多了闷得慌,想了想,还是上外边来。呼吸间尽是清新的空气,不比熏香提神醒脑?
箬竹颔首,与箬兰一道收拾石桌。
石桌冷沁沁的,又冰又凉,箬兰在石凳和石桌上铺了层厚毯,放好笔墨纸砚,这才请萧婧华过来。
刚落座,院墙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飞快往下一窜,萧婧华一言难尽地问箬竹箬兰,“孟年做什么呢?”
箬兰咬牙切齿,“监视,一定是监视。这个小人!”
箬竹笑笑没说话。
急促脚步声在空旷院中响起,陆埕抱着宣纸,身后跟着孟年,死皮赖脸在萧婧华对面坐下,“我和你一起抄。”
萧婧华嫌弃,“你屋里没桌子?”
有。
陆埕张了张嘴,话音还未吐露,孟年笑嘻嘻地接过话,“当然有了,可这不是替王妃抄经么?对着王妃的女儿抄,显得更心诚些。”
萧婧华呵一声,“那不如对着我母妃的牌位抄,定无人指责你心不诚。”
孟年:“……”
陆埕默不作声,提笔抄经。
他赖着不走,萧婧华也没办法,随他去了。
二人各抄各的经,箬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年,直把他盯得背后发毛,慢慢挪到箬兰身旁,小声道:“这么看着我做甚?”
箬兰瞪他一眼,揪着他的衣袖把人揪走了。
孟年不敢出太大的声儿,哎哟哎哟地叫,“小姑奶奶,我哪儿惹到你了?哎哎,别拧别拧。”
屋檐上的觅真好奇地把视线移过去,趴在瓦片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箬兰拧着孟年的耳朵教训。
箬竹失笑摇头,不管这两个幼稚鬼,候在一旁专心为萧婧华研墨。
经书一抄就抄到了天黑,小沙弥送来饭菜,被箬兰折磨一下午的孟年见状,索性把斋饭拿过来和萧婧华凑一桌。
他人活泼,性子又好,逗得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就连予安也罕见地扯了个浅笑。
萧婧华听着,时不时给面子地笑一声。一转眼,陆埕给她舀了碗汤。
“白日里吹了冷风,喝点热的驱驱寒,待会儿让箬竹她们多打些热水,你好好泡泡。”
萧婧华充耳不闻,自己给自己盛了汤,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陆埕挫败地暗叹一声,将被她冷落的汤端过来,一口喝掉。
吃完饭,萧婧华先回了屋。
没多久,箬竹端了盆热水进来,笑着对她道:“陆大人怕您受寒,特地叮嘱我用热水给您泡脚。”
萧婧华没好气,“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当然不是。”
箬竹走过来,放下木桶,替萧婧华褪去鞋袜,笑道:“奴婢只做有利于郡主的事。陆大人的话若有道理,奴婢自然会听。”
萧婧华撇嘴。
雪白玉足将将触及水面,眨眼间便红了一片,她“嘶”一声,小声抽着气将双足浸入热水。
泡了一会儿,感觉水温渐凉,箬竹便不让萧婧华泡了。
箬兰为萧婧华褪衣,她端着木盆走到外边。
刚走到门口,予安从树上跃下,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木盆,转身往外走。箬竹愣了片刻,笑着对她的背影道:“谢谢。”
予安微顿,一手把木盆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抽出对她摇了摇,身影逐渐消失。
箬竹笑了笑,返身回屋,伺候萧婧华睡下。
刚泡完热水,萧婧华浑身都是暖的。她掀开被子一角,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脑海极为清醒,丝毫没有想睡的欲望。
硬生生数了几千只羊,萧婧华终于把自己哄睡了。
翌日清晨,她刚起身,隔壁主仆又死皮赖脸到她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