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幡然醒悟了(181)
“院子大了便显得空旷,娘也想装饰一二,可最近捉襟见肘,她又忙着铺子里的事,便搁置下来了。”
萧婧华无言。
陆埕道:“一起去看看吧。”
他扶着拐杖,小心迈下石阶。
萧婧华给箬兰使眼色,“去扶一把。”
箬兰装作没听见,仰头望天。
她还记着昨日的仇。
陆埕不想她扶,她还不想去自取其辱呢。
萧婧华瞪她,催促道:“快去!不去扣你这个月月银。”
“郡主扣吧。”
箬兰死活不动。
郡主出手阔绰,她并不缺钱,一个月月银罢了,扣就扣了。
这死丫头!
萧婧华暗恨。
就仗着她宠她!
眼见陆埕瘸着退踏在石阶上,她一咬牙,快步上前扶住他另一只手。
陆埕没预料到她会来扶他,明显怔住,凤眸里有星蕴汇集,聚成笑意。
察觉到他没动,萧婧华道:“不想走?也对,大夫让你静养,你还是回去算了。”
她说着就要松手。
陆埕急忙反手抓住她,“无事,血早就止住了,多走动走动也好。正好在屋里闷了一日,我也想去透透气。”
萧婧华语气不善,“松手。”
感受着掌中柔荑,陆埕耳根微烫,心下一慌,缓缓将她松开。
内心泛着些微不舍。
萧婧华冷着脸扶在他臂弯。
为了让她轻松些,陆埕将大部分重量放在另一边。刚好那边是他伤腿,走了没一会儿,便觉疼痛加重。
他硬是强忍着没吭声,小步走到院里。
陆埕买的宅子是两座两进的院子,打通时拆了一道墙,当时没归整,现下一看,周边宽敞,正好用来做园子。
萧婧华到时里头正热火朝天的,汤正德指挥花匠将树种好,另有匠人在放置假山。
孟年站在高处,面色兴奋地吆喝着,箬竹带着侍女规整放好盆栽。
一盆盆颜色各异的花卉放在碎石路两侧,瞧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汤正德一转眸,欣喜走来,“郡主和姑爷来了。”
萧婧华头一次听见“姑爷”这个称呼,愣怔片刻。陆埕面不改色对汤正德点头,“汤总管。”
汤正德笑呵呵的指着某处,“郡主,您说亭子建在这儿如何?箬兰那丫头说您想要个秋千,不如也扎在旁边,这春日里五彩斑斓的,您瞧着也舒服。”
萧婧华松开陆埕,往前几步朝汤正德招手。
汤正德附耳过来。
“公公,你弄这些,我婆婆知道吗?”
汤正德笑弯了眼,“郡主放宽心,王爷提前知会过陆夫人了,夫人也是同意的。”
萧婧华:“哦。”
既然陆夫人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孟年注意到两人,从高处跳下,一溜烟跑到陆埕身边,懊恼道:“遭了!大人,我把你的药忘了!”
“药?”
“是啊。”孟年道:“箬兰叫我叫得急,我就把药随手放下了,我现在就回去重新煎一碗。”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陆埕拉住他,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萧婧华。
少女也不知听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仰着脸和汤正德说话。莹润侧脸融在春光里,比珍珠还要亮眼。
陆埕看着她,风一吹,便觉浑身暖意。
他偏头,笑似春风和缓,“不用,我喝过了。”
孟年低头看他瘸着的那条腿,心中钦佩不已。
身残志坚,身残志坚啊。
有孟年在,萧婧华便不怎么搭理陆埕了,兴致勃勃地跟在汤正德身后看匠人们建亭子。
站了会儿双脚隐有酸痛,正好汤正德欲回王府,萧婧华便去送他。
陆埕想和萧婧华搭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身旁走过。
他有些丧气,让孟年扶他回去,寻思着晚些再寻她。
可没想到,今日再没了机会。
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听到萧婧华屋里传来动静,陆埕赶忙拄着拐杖开门。
“郡主。”
触及她的穿着,他略有意外,“你要出门?”
“今日约了人去铺子查账,怎么,你也想去?”
萧婧华瞥着他腿,意思不言而喻。
陆埕喉头滚动,往后挪动一小步,摇头道:“并无此意。你去吧,路上当心些。”
萧婧华漠然点头,领着人出门。
她今日的确约了云慕筱和谢瑛去铺子里盘账,但到达蒲草居后,见到的只有云慕筱一人。
萧婧华意外,往四处看了眼,“阿瑛呢?”
云慕筱无奈,“她最近常去寻仰将军过招,昨夜让我给你赔罪,今日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挽着萧婧华胳膊,云慕筱笑,“她上次胜了仰将军,乐了好几日,谁知仰将军伤好后她便吃了败仗,阿瑛不服气,日日去寻他,害得人家见了她都躲。”
萧婧华和云慕筱一道往里走,不由失笑,“阿瑛这性子,可真是不服输。”
“她自小便这样,幼时兄长们胜了她,她气得多吃了两碗米饭,说是吃得多,长得壮,才能早日打败几位兄长。”
二人说笑着进了蒲草居。
今日蒲草居撂牌子,温婵姿难得休息,躺在二楼雅间发呆。
丹晴和思思吃着点心嗑着瓜子闲聊,瓜子皮堆得满满当当。
芳琇坐在一旁,垂着头认认真真刺绣。
见萧婧华和云慕筱进来,温婵姿瞥去一眼,有气无力道:“来了。”
随后又继续转回去发呆。
“郡主,云姑娘。”
剩下三人纷纷打了招呼。
萧婧华点头。知道温婵姿这阵子累极,她没打扰,对箬竹几人道:“这里不用伺候,下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