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幡然醒悟了(245)
“说不定他早就有喜欢的姑娘,就等着踩着你房家的尸骨捧他真正心仪的人上位!”
手臂被银**过,剧烈刺痛传来,萧长兴面色微白,阴鸷地看着手持长枪的谢瑛。
余光里房兴言面色微变,萧长兴暴怒,“来人,给我把萧婧华拿下!”
崇宁帝急声,“保护郡主。”
觅真眸光冷厉,身形如燕,割开一名兵卒的喉咙,侧头避开迎面冷光,脚下一跃,双腿绞着来人脖颈,狠狠一拧。
“哐当——”
屏风被人一脚踹开,彻底将萧婧华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姿容明艳的少女肩背挺直,似不屈傲骨,满殿尸骸在她脚下,如黄泉边盛开的靡丽幽灵花。
她下颌轻抬,目光轻蔑,冷冷道:“萧长兴,你可真没骨气。怎么,当着皇伯父的面,你不敢亲自来杀我?”
萧长兴握紧手里的刀,脖子青筋暴起,怒而跃起,“想死,我成全你!”
“都滚开!”
他推开兵卒,大步靠近,持剑与觅真交手。
崇宁帝无声叹息。
直到这种时候,竟还能被婧华牵着鼻子走。心性不坚,就算坐拥天下,早晚也是个昏君。
房兴言眸光一暗,在心中骂了一句。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定了定神,挥刀砍向高贺。
殿内混战,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令萧婧华格外不适。
萧长兴的功夫确实不错,觅真逐渐不敌,谢瑛见状心中焦急,银枪一挥,喝道:“都给我滚开!”
“嘭——”
觅真被击到书架上,长剑脱手,书籍唰唰掉落一地。
她唇角渗出一丝血迹,脸色惨白着挣扎起身。
萧长兴渐已冷静,冰冷目光刺向萧婧华,逐渐向她逼近,“你说,如今我敢不敢杀你?”
萧婧华抿唇,手握成拳。
“你要杀谁?”
身后骤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萧婧华一喜,“太子哥哥!”
书架后走出一道人影。
萧长瑾身着银甲,手持长剑,缓步踏入殿内。
俊朗五官罕见冷冽,他看着萧长兴,慢慢道:“你方才说,你要杀谁?”
“你?!”
萧长兴瞪大眼,瞪向萧婧华,“你方才在拖延时间!”
陆埕走出密道,挡住他看向萧婧华的视线。
萧婧华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是又如何?”
萧长兴握紧剑柄。
他忽然大笑,“行,做个了断也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什么死不死的。”
一声巨响,恭亲王立在殿门前,手中拎了个头颅,声如洪钟,“今日本王在,我的女儿,兄长,侄子,一个都不能死。”
萧婧华大喜,“父王!”
恭亲王下意识“诶”了一声,嫌弃扔开头颅。
那脑袋滚啊滚,滚到殿内,露出寇全的脸来。
抹了抹手上的血,恭亲王道:“乖宝,多亏了你送给父王的软甲,否则父王今日就着了这贼子的道了。”
萧婧华分明是欣喜的,可眼中却泛了泪,努力忍着哽咽道:“父王威武!”
从这一刻起,父王的死劫彻底过去了。
有了萧长瑾和恭亲王的加入,局势彻底反转。
萧婧华被陆埕护着来到崇宁帝身边,点了点他脸上残留的血,“皇伯父疼吗?”
“不疼。”
崇宁帝笑着摇头,温柔摸着萧婧华脑袋,“平安回来就好。”
萧婧华含泪点头,“是我让皇伯父担心了。”
“婧华长大了。”
崇宁帝轻叹,“皇伯父以你为荣。”
萧婧华破涕为笑,骄傲抬起下巴,“我可是琅华郡主,怎么能给萧家丢人呢。”
崇宁帝目光慈爱,笑而不语。
殿内,萧长瑾朗声道:“诸位皆是我大盛子民,今日之举皆是受人蛊惑,孤在此承诺,若尔等缴械投降,孤可禀报陛下从轻发落,若负隅顽抗。”
他眉间冷肃,“定严惩不贷。”
萧长兴怒,“别听他胡说,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萧长瑾怎么会轻易放过!”
萧长瑾不为所动,“孤以储君的名义立誓,尔等若缴械投降,孤定从轻发落。”
书案后,崇宁帝嗓音沉稳,“太子之意,朕允了。”
良久的寂静后,兵器扔在地上发出叮铃哐啷的响声,不少兵卒丢下武器,伏跪在地。
就连房兴言也住了手。
高贺瞬间将剑横放在他颈上。
唯有萧长兴绝不认输。
他已力竭,可手中长剑不断挥舞,始终咬牙坚持着。因崇宁帝并未表态,萧长瑾的人并不敢真正伤他,双方僵持住。
萧婧华脚步挪动。
陆埕抓住她的手,“别去。”
“没事。”萧婧华轻轻摇头,“他伤不了我。”
陆埕松了手,跟在她身后。
萧婧华在萧长瑾身旁站定,望着挥剑的萧长兴,面色不解,“我想不通,你有什么可不服的。”
“不服皇伯父的忽视?可那是柔妃娘娘不忠在先。为报父母之仇?可端王伯伯反的是谋逆大罪,无论是他还是柔妃娘娘的死,似乎都怪罪不到皇伯父身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
萧长瑾拧起眉。
萧婧华又道:“你怨天尤人,恨这个恨那个,可最该恨的,不应当是昀哥哥和端王伯母吗?”
“因为自己的父亲和丈夫惦记着别的女人,不顾妻儿安危,犯下谋逆大罪,害得他们无端丧了命。九泉之下的他们不该恨吗?”
“相比之下,你已经幸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