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甜小文两篇(29)
但她还是一把提起来,套着罐口吹上了。
尖溜溜的酸味刺得她直抖,造孽得很。但是,好歹敷衍住了她的恶馋。
旁边还有麻油!她一口麻油一口醋,肥厚和尖酸的滋味交替在舌面上打滚,她稍微能喘口气了。
这时,黑暗中骤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做什么?”
豆蔻转身一瞧,王爷披着件丝袍站在门口。凝着内力的眼睛如一双美丽的寒星。
黑暗中的王爷像个远古的神话似的。
“我饿啦,睡不着。”
“饿了你拿罐子做什么?”他穿过黑暗,向灶边走来。
“没剩菜了,搞点儿醋喝喝。”
霍东宸一听这话,腮下立刻翻起了一股酸水。
他想,本王的人生又涌现新风景了。半夜里听她爬窗,以为要干坏事,没想到躲厨房里喝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沉默片刻,别有意味地问,“你为何要喝醋?”
“想喝啊。”豆蔻呷一口烈醋,龇牙咧嘴地说,“喝了能好受点儿。我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
王爷听懂了:这是为林氏的事儿吃味儿了,拿醋演一场酸戏给他瞧呢。
这家伙已爱入膏肓了。可怎么是好?你就演吧,本王会管你好受不好受?酸死你好了!
可他听见自己犯贱地开了口,温柔地说:“豆豆,你要知道那些女人只是权谋的把戏,不代表什么......”这话的暗示已不能更明显了。
他的脸在黑暗里发了烫。
豆蔻心说,他莫名其妙在讲啥呢?这无头无脑的王爷!
不过既提起了女人,她少不得要趁机进谗言了。啜口香油,借着话风说:“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嘛,这年头做女人不容易。不过林氏可不一样,您千万不能对她上心。”
“......你见过她?”
“没。我就是感觉她应该挺会狐媚的。不信你等着瞧。肯定会来勾搭你。我是您的护卫,绝对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霍东宸嘴角抽搐,一阵无语。
这护卫的心眼子怕是没针眼大呢。就为一个林氏,闹出这喝醋的荒诞戏来。一逮住机会就给人泼脏水。若真让她当王妃,西院那些人还有活路?
他嘴角微动,纵容地说,“若真那样,到时就麻烦你挺身保护本王了。”
豆蔻见他听进去了,心里顿时一喜,举起香油罐子敬他:“王爷要不要吹一个?滋味还行。”
霍东宸眼皮直跳,婉拒道,“不用,本王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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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醋并未填补豆蔻的空虚,但是,强烈的刺激多少麻痹了她的感觉。
之后的半夜,总算得以安然入睡。
次日香枝来瞧她,听说她喝了一罐子醋,惊得两眼圆溜溜的。
“该不会是……有了吧?”她说。
“有啥?”
“娃娃。你好像在害喜啊。害喜的人才想吃奇怪的东西呢,你晓得吧?”香枝的脸红了。
豆蔻嗤之以鼻,“我平白无端自己就能有娃?”
“呼大牲口说,咳,你,那天晚上,王爷……你自己没数么?”
“那晚什么也没发生,我睡得挺香。”
“睡着也能发生啊……这事儿女人又不用出力。”香枝的声音越说越小。难为情死了。
“就算是这样,才三天功夫就能有娃?”豆蔻吃不消她这思路。
可是说完,她自己忽然愣了。心头一阵狂跳。
不对,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啊!她是从植物中蜕出的仙体呀!植仙能跟人一样?
万一他真对她下了手,悄悄给她授了个“粉”.......
豆蔻心中像被人砸了个锣,乒里哐当地乱了。她的脸还在反对香枝,心里却在她的思路上狂飙了出去:这种疯狂想吃酸喝辣的德性,不是害喜是啥?
之后的一整天,她好似堕入了噩梦,神思不舍,忐忑难安。
每次馋劲儿一上来就心口一突,感觉自己怀上了。
但孩子并不在子宫里,因为她看不到。怀在啥地方她不晓得。可能在哪个旮旯里。
她一会儿热汗,一会儿冷汗,心里很不清净了。
再次入夜时,失眠比昨晚更严重,在床上翻来滚去,煎熬得不能忍受!
她想,这样可不行。得找孩子他爹问个清楚!披上衣服,拉开西厢的门,到北屋廊下轻敲他的窗,“王爷,王爷……睡着没?”
她怕惊动后面穿堂里值夜的小厮,刻意把声音放得很轻。像喊人私奔似的。
霍东宸没回应。他想,她要是爬进来,本王就服她了。
少顷,窗棂一声轻响,女登徒子果真爬了进来。
王爷:“......”
豆蔻张望一眼,蹑手蹑脚朝床走去,小声说,“王爷,小人心里好乱,有话想问你。”
帐子里传出淡极的声音来:“不想当你的兵了?深夜潜主子房间来成何体统?”
“就问你一件事儿。”豆蔻蹲到床的踏板上,“你给我个准信儿,问完我心里才能定。”
帐子里的王爷脸阵阵发烫。心想,这家伙不把他搞定是不能安身了。
他嘴角微弯,径直给了她答案:“不必问,本王对你没兴趣。上回说了,你做王妃希望不大。”
“嗨,这我知道。我的芳心收回来了。我是想问那天晚上你对我做啥没?”
王爷的脸更烫了,“你希望我对你做什么?”
“不是我希望。”豆蔻的声音有点抖,“实不相瞒,我好像有了。”
初为人母的心情很复杂。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生出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王爷偏过头,望着绉纱帐外的身影,不敢相信地问,“有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