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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甜小文两篇(54)

作者:塔隐 阅读记录

娘说,是阎王老爷做的法,让她一夜之间出落成了西施!

人们惊悚得没法安生。

看来,他家真要交好运了。大伙儿心里涨满了羡慕和嫉妒。有人酸不溜丢地说,“你怎么没请阎王老爷给你家莲子介绍个好女婿哦。”

娘一听,很不高兴,又来了满嘴的狂言妄语:“怎么没请?阎王老爷叫我别担心。好女婿给我家莲子准备好了。月老已经扣好红线了,他跑不掉的。”

娘已经没治了。

莲宝放弃拯救,随她去了。说实在的,家里的幸福气氛让她也很着迷。

末世那些年像野狗一样活着,这会儿总算体会到圆满的滋味,她的内心比娘还要陶醉,像钻进了一个美梦。

她忙着享受火热的人生,迅速把刘二帽的死抛却脑后了。

作为凶手该有的忐忑、午夜梦回的恐惧,一概没有产生。心理素质不亚于亡命之徒。吃得香,睡得也香。

之后的两天,她忙着各种活计,陀螺似的停不下来。

踩水车、做田埂,打扫院落,挑肥,薅草,做饭……没闲的时候。她以前做千金时有许多爱好,爱美食、爱做家务,爱诗词,爱读书,爱音乐。

只要给她一点土壤,她就能把日子过出诗来。

作为一个家务控,她在家尽挑重活儿干。

赛珍都不忍心了,跟她抢着做。家里前所未有的亲热。

明明说要每天去巴结、讨好余大叔的,竟鬼使神差地忘了。

她在兴头上时,嘴巴像抹了几层蜜,能把人往死里甜;事情一过,就浑头浑脑不记得说了什么。这是一张末世炼出来的混混嘴,讨巧卖乖一流的本事,谁也不能拿她当真。

偏偏有人当了一百个真。

第36章 036

◌这眼睛给她一个很强的决裂信号.

那日水被人放掉后,禾苗晒死了一半。莲宝忙着重新补秧,早晚车水,精心呵护。根娣在田埂搭个草棚,夜里领着狗子守在那里。不给黑心人下手的机会。

早晨,莲宝照常跟赛珍一起去车水。

蹬动车拐,驱着水链,把河水引到秧根下。家家户户都这么干。田横头上,一片此起彼伏的号子声。

她的脸红得像刚出锅,整个人泡在了汗里。“阿嫂,人家都喊号子呢,咱也喊吧。”

赛珍:“我不喊,费劲。把力气省脚上不好?”

“我看你是不好意思!”

“你好意思你喊!大姑娘也不怕人笑。”阿嫂用嗔爱的语气教训她。

莲宝不怕人笑。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不能发散。眼前翠玉似的水田,画屏似的青山,一汪汪亮油般的河水,都让她很感动。虽然热得冒烟了,却一点不觉得苦。

她听到采菱的媳妇们在唱小调,曲子悠扬旖旎,美得消魂。她心里很痒,一肚子歌在蠢蠢欲动了。她也张嘴唱。

嗓子一敞开,方圆半里如洒甘泉,把一切喊号子的、唱小调的都压过了。

牵牛的老人停她家田埂边不走了。大叔大婶们听得如痴如醉,歪头歪脑的。

唱完一支,大家齐声喝彩求她再唱。

有人捧场,莲宝更把持不住自己了。歌声汩汩地往外冒,在绿波起伏的禾田上撒野。小调中掺着马嘶狼嚎,听着狂野又甜美。

人们都被她唱得羞了。心想,这唱的个啥?怪臊人的,又怪好听的,让人觉得很不一样。

许水花倚门框上听,满脸的不屑要滴下来,“她能去当戏子了。讲真话,这种姑娘体面人家哪个敢要?一点不晓得要脸。你看看那个轻狂样子,真家伙哦!”

巧玲问,“哥,她唱的啥怪腔怪调?我咋一句听不懂?”

绍俊困惑地眯起眼。他也没听过。只觉得这些小调太美太狂,不该是那二百五口中唱出来的。绍俊心情有点复杂。

听说,她变白变好看了。前几日他不屑去看,现在竟忽然有点好奇。

但他随即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能有多好看?一个长着六寸大脚的姑娘,什么玩意儿。他想到玉娇小姐,心头一暖。他何德何能,竟得到官家小姐的青睐?

跟玉娇比起来,莲宝简直就是个粪坨坨。

赛珍怕人说小姑子闲话,小声告诫道,“陈家站门口望呢,要笑你没规矩了。”

莲宝擦擦汗,“他们越笑我越唱。”

赛珍忽然脸色一变,表情紧张地看着旁边。

莲宝顺她目光一瞧,哟,居然是余大叔!他站在槐树荫下盯着她呢。眼睛漆黑冰冷。

莲宝给他一个汗淋淋的笑,招呼道,“余叔,你去哪里?”红润的脸上一片如火如荼的娇媚。在她印象里,两人算不打不相识,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伙伴了。

他好像不这么认为的。死不吭声,阴森莫测地盯着她。

赛珍见他眼神像要行凶,汗毛都竖起来了,涨红了脸啐道,“不知羞的死瘸子,盯人家大姑娘看,你有脸没脸!”

这是赶野狗的唾骂声,因为恐惧而无比凶狠。

莲宝被突然爆发的赛珍唬一跳,连忙扭头,“阿嫂,你瞎嚷个啥!”

余天胤听了这话,表情瞬间黑暗了。唇角一阵剧烈痉挛,怒意在上面沸腾着。死死瞪了莲宝片刻,扭头就走。跛腿在身旁划得又急又快,使他看着比任何时候都更瘸。

那背影透出的冷酷让人心惊。

莲宝吓懵了,心里直喊糟糕。

她的声音追着他道歉,“大叔,我嫂子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要停下水车去追。

赛珍着急扯住她,压着嗓子劝道:“疯丫头,你招惹个老怪物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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