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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冬禧决定写一封回信,她在信中写明了爷爷已经去世的消息,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来回寄信的方式既老土,效率又低,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急事,不如直接打电话方便。
几天后,一通来自西南疆域的电话打来了。
对方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您好,请问你是鱼安教授的孙女吗?”
当时鱼冬禧刚回到家,连鞋都还没来得及换:“是的,我是,您就是前几天寄信来的那位先生吧。”
“是的,”对方咳了几声,继续道,“我不知道鱼安教授已经去世的消息,这太抱歉了。”
“没关系,爷爷去世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鱼安去世以后,鱼家就只剩鱼冬禧了,鱼冬禧没有办宴席的打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有一位鱼安教授的亲属来一趟西南疆域,”那人又咳嗽了几声,“当年鱼安教授离开西南的时候,将一些材料落在了这里,现在,研究所要被拆迁了,这里除了那些材料外还有一些鱼安教授的私人物品。”
第86章 流浪少年
踏上西南疆域之旅的那一天,是个久违的阴天,天空阴森一片,鱼冬禧……
踏上西南疆域之旅的那一天,是个久违的阴天,天空阴森一片,鱼冬禧站在车站里,秋绥站在她身边,手里提着鱼冬禧的背包,一个黑色的背包,这是鱼冬禧仅有的行李。
鱼冬禧的眼神只是看着远方,她焦急地等待着巴士的到来。
“注意安全。”秋绥出声道。
在来之前,鱼冬禧很严肃地拒绝了秋绥的陪同请求,她想沿着鱼安过去走过的痕迹,寻找一些鱼安过往的记忆。
而这个过程,她只想独自一人完成。
“好。”鱼冬禧一眼都没看向秋绥,表情冷淡极了。
“早点回来。”
“好。”鱼冬禧急匆匆地接过秋绥手上的黑色背包,上了巴士,语气也很敷衍。
这一年,这个落后的小县城还没有修轨道,人们出行仍然需要依靠巴士到市里,方能继续远行。
秋绥目送着鱼冬禧上车,然后又目送着巴士离开的背影。
他很想随着鱼冬禧一起,可他知道,亲人的离去犹如一场雨后的潮湿,看似平静,实则随时有塌陷溃败的风险。
哪怕鱼冬禧不说、不表现,可秋绥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变了。
鱼冬禧的西南之旅很顺利,在经过了七十八小时颠簸的火车路程以后,她终于来到了西南疆域。
一下车,鱼冬禧就深深吐了口气,终于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背后的背包转到胸前,护着前面的包,走在拥挤的人群中。
西南的气候与北方不同,这里既阴冷又潮湿,天气变幻莫测,譬如此刻,上一秒还是个大晴天,下一秒就是阴天。
鱼冬禧刚一下车站,就给鱼安的朋友打去电话。
“已经到了吗?好的,稍等,我这就去接你。”男人的中文依旧那么别扭,他似乎忘记了今天鱼冬禧会到达西南的事情。
鱼冬禧坐在车站的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西南疆域生活着很多的少数民族,听说这里经济发展得很慢,一些民族甚至保留着部落的原始传统,例如族群生活。
当然了,保留下来的原始传统里也不乏有一些很烂的习俗。
鱼冬禧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凳子上,她的两边座位上都没有人,可她依然紧紧地抱着那个黑色的包。
在她对面,恰巧是车站的小卖店,小卖店很简陋,一眼望过去,似乎只有泡面什么的,地面有一层厚厚的污泥,看起来很倒胃口。
鱼冬禧只看了一眼,就转回视线。
但是很快,她就又将视线转到小卖店那里,看热闹似乎是人类的天性,鱼冬禧也是如此。
在小卖店门口,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孩一瘸一拐地来回徘徊,店主正在里面做什么面,他看了眼男孩,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很冲地说道:“滚滚滚,没钱别他妈的在店门口乱逛!”
小男孩拖着一条不太灵活的腿不死心地站在门口,试图唤起店主仅存的同情心,可是很明显,店主并没有被打动,因为店主很快就拿出来一个扫帚,大力地赶着男孩:“快给我滚蛋!再他妈在老子这边晃,小心老子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这句话很明显吓住了小男孩,小男孩一愣,转过身,打算离开。
看到小男孩以后,鱼冬禧内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真的还有人会这身邋邋遢遢的打扮?
待小男孩转过脸以后,鱼冬禧更是错愕,因为男孩的脸上除了污泥就是青青紫紫的伤。
鱼冬禧皱起眉,理智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
忽然,小男孩的视线转到她身上,见鱼冬禧也看着自己,小男孩一愣,很快移开视线。
然后,鱼冬禧看到小男孩背对着自己,背影很倔强地抽噎着。
鱼冬禧:“……”
鱼冬禧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男孩子,久违的同理心打败了理智。
去他妈的理智吧。
小男孩确实很伤心,但是内心还是恨意居多。
他恨死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店主了!如果自己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他一定要,一定要……
“喂。”男孩的肩膀被拍了拍,男孩一愣,随即转过头去,他正对上了一双没什么情绪的双眼。
若干年以后,网络上新流行起一个词,名叫“厌世”,那个时候,男孩才能准确地形容出这个眼神,没错,就是厌世。
而且还是重度厌世。